夜色渐浓,刑天鲤驾驶的车子,一路向东,所过之处,渐显偏僻。
东云岛联,也就是最近三十年逐渐发家,国力也只是普通寻常;在十年前突袭了黑婆罗洲,将整个黑婆罗洲的利益一口吞下后,国势才日益飙涨。
新崛起的东云岛联,虽然死皮赖脸以‘列强’自居,却并不受极西百国待见。
在万国租界,东云岛联的人,甚至连租界董事局董事之位,都没能捞到一个。
他们也组建了租界舰队,派遣了军队,但是他们的陆军士兵,不被允许踏入万国租界圈定的官方领地,他们的租界舰队,也不被允许使用万国租界的官方码头。
也就是大玉朝的朝廷太无能,东云岛联就在万国租界的东侧,强占了一块方圆十几里的地盘,迁徙了大量侨民,更建了军营,修了码头。
最近几年来,东云岛联一直想要将他们实际占领的这块领地,列入《万国租界条例》正式认定的租界领地。为了这件事情,东云岛联官方是上蹦下蹿的折腾,给大玉朝官方添了无数烦恼,也给极西百国各国官方,增加了许多茶余饭后的笑料。
驶过一条灯火昏暗的短路,驶过一座砖木混合的短桥,路边的建筑,骤然从整齐、精致的独栋小楼,变成了一座座略显简陋的尖顶木楼。
一座座占地面积不大,建筑材料颇显寒酸的木楼密集的拥挤在一起,顺着坑洼不平的石子路向前延伸。一盏盏在东国,只有办丧事的时候才会悬挂的白灯笼,在路边随风摇摆,已经夜深了,这一片东云人的聚居区,却依旧人流汹涌,热闹非凡。
粗陋的酒馆,简陋的饭庄,里面坐满了大呼小叫的东云男子。
路边的地摊上,好些衣衫寒酸,甚至袒露出大量肌肤的东云女子,依旧在摆摊售卖着一些零碎物件。
路边小巷里,直接袒露半截身躯的游女,正和一些浑身酒气的男子扭成了一团。那些男子中,小半是东云人,大部分是牛高马大,从附近码头溜达过来寻欢作乐的极西百国的洋鬼子。
路边的一家敞开门营业的赌坊里,几个光着膀子的东云男子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突然匍匐在地上,双拳用力的捶打地面,嘶吼着什么‘再来一把一定翻本’之类的鬼话。
还有人干脆跪在地上,朝着路上的行人哭喊,磕头如捣蒜的,哀求路人借他一点翻本的本钱。
有身穿军装的东云士卒拎着酒瓶,三五成群的摇摇晃晃的走过,有人突然兴起,一脚将那些哭天喊地的赌棍踹倒在地,拔出腰间佩刀,‘嘿哈’一声大吼,直接将那人砍倒在地。
有两个士兵手艺差了些,一刀下去,赌棍只是受伤,浑身飙血的爬起来就跑。
有一個看似小军官的家伙刀法凌厉,一刀将一个双眼通红的赌棍脑袋给劈了下来。于是,四面八方,好些闲人纷纷凑了上来,纷纷鼓掌叫好,就好像被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一般。
更有大胆的女子朝着一刀枭首的小军官大声招揽,故意卸下了半截衣衫,露出了黑黄色的肌肤,想要和他做一夕欢好。
刑天鲤驾车闯入了这条街道,就感觉,这是闯进了一个圈养牲口的大围栏。
混乱,野蛮,充满了让人反胃的兽性。
刑天鲤面无表情的加力踩下油门,汽车渐渐提速,车头前悬挂的英吉士王室旗帜在疯狂招展,道路上的东云人宛如炸窝的兔子,诚惶诚恐的朝着两侧避让。
汽车带着一道狂风从街道上窜过的时候,道路两侧的东云人,包括刚刚拔刀砍人的那些东云士兵,都一个个满脸堆笑,向疾驰而过的汽车深深的鞠躬行礼。
‘嘭’!
后方三辆紧追不舍的汽车也渐渐加速,让刑天鲤惊骇的是,对方的车辆,性能比他的这辆英吉士王国生产的,号称技术最先进的汽车要超出了许多。
两辆汽车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追了上来,一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