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军户没了生存希望,他们不得不另谋生路。”
“这个时候,在地方官员的配合下,士绅大族可以轻松的兼并土地。”
“不仅如此,他们还可以利用边境商人,为这些走投无路的军户提供丰厚的收入利润,让他们看到比耕田更好的生活和期许……”
“这个时候,朝廷突然让他们回去种田,若是换了你,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若说没有我们严家插手,屯兵兴农的国策,落在徐阶等人头上,那肯定是能顺利实施下去,可问题的关键就是,清流不会允许!”
“确切的说,清流正因为知道国策的重要,所以他们跟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那就是主要目标,就是搬倒我们,为此牺牲一些军民又如何?”
“只要让景王殿下彻底失势,那之后剩下的事,就是他们自己内部的事情了。”
“世蕃……”严嵩说着,看着眉头紧锁的严世蕃,语气也愈发缓和,他自然知道严世蕃刚跟清流开战就吃了败仗,心里憋闷。
一些道理,只要说开了,他是能明白的。
“伱要明白,不是说我们站在皇上一边,为朝廷好,就是正义!”
“对于整个北境来说,我们严家就是来断人财路的……”
“站在利益对立面的人,才是坏人!”
“这个时候,你若是再以朝廷政令为由,强行镇压,那正是清流想看到的。”
“皇上让景王殿下回京,跟裕王共同协理内阁,未尝不是在观虎斗,一旦闹大了,突破了底线规则,那我们就是出局了。”
“而这,也是我让应德坐镇大同的原因,他跟汝贞一样,懂大局,会审时度势,有自己的考量,目光也足够长远。”
“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接下来我们必须要以温和的手段来小心应对。”
“可是爹,唐顺之这么做,可不是听了咱家的命令,他是自己想做这么做啊……”冷静下来后,严世蕃有些丧气,道:
“北境那边,我们的势力太薄弱了。”
“怎么跟王崇古,还有那些士绅大族斗?”
“这账,我真的算不过来了……”说着,严世蕃撇过头去,生着闷气。
跟清流开的第一战,就让他感受到了挫败,仿佛有一种陷入泥潭不可自拔的感觉。
这让以往嚣张惯了的小阁老,感到束手束脚,很是不爽利,当然还有不安。
毕竟他们严家的经营都在东南。
那边不说胡宗宪了,浙江布政使,按察使,都是他们的人,可以说一手遮天了。
但北境,完全是近半年的调兵遣将,根基太薄弱了,根本没有能扛鼎的大官。
“呵,”看着垂头丧气,像是一只斗败公鸡的儿子,严嵩突然宠溺的哼笑了起来。
然后,严嵩又像是个老小孩一样,推了推儿子搭在桌上的胳膊,却被嫌弃的躲开。
“世蕃啊,”严嵩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信笺,幽幽道:“兵法云: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
“嗯?”听到这话,正生闷气的严世蕃一怔,抬起头,目光对上老爹那含笑的眸子,略一思索,道:“借刀杀人?可是借谁的……”
说着,严世蕃身体猛的一怔,继而一拍大腿,道:“海瑞!”
“怎么把他给忘了,我只记得这是把不受控制的剑,倒是忘了他也可以为任何人所用!”
经过老爹点拨后,气急败坏的小阁老顿时拨云见日,只觉得一片豁然开朗。
“我们是忠臣,海瑞也是忠臣,土地兼并,士绅大族勾结官员,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事实,我们大可把事捅到海瑞跟前去。”
“以海瑞的性子,他不可能不去查!”
“真把把事闹大了也是海瑞干的,到时候我们或许还能推波助澜一番…爹,高,儿子佩服!”严世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