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死?
恨得它脑袋直撞柱子,把个白山羊吓得够呛。
后来任元安慰自己说,我现在是羊的智商,不代表我的智商,心里这才好受点。
不知又尝试了多少回,终于捅进去了一片,然后是第二片……
对一只羊来说,开锁这项工作,实在是太难了。直到倒数第二晚,才终于听到‘咔’的一声,簧片弹起,锁终于开了。
任元这时却停下了动作。
不一会儿,脚步声按时响起,舅舅两人进来,牵走了白羊……
等到脚步声远去,黑山羊才用牙咬开了虚挂的锁闩,抖了抖脖子,把锁链甩到地上。
在牛马们的注视下,黑山羊人立而起,趴在栏门上,从外头打开门闩,然后昂首阔步而出。
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任元差点没忍住咩咩叫。
平复下激动的心情,他便沿着墙根,开始在院子里潜行。
轻车熟路地摸到后宅,他看到墙上的狸花猫圆瞪两眼,吃惊地望着自己,便举起前蹄‘嘘’了一声。
狸花猫这下更震惊了,直接一脚踏空,从墙上掉下来了。
任元不理这小倒霉蛋,悄悄摸到正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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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里头已经传来了咩咩的惨叫声,任元赶紧再次人立,趴上窗台,将一只羊眼凑到窗缝上,窥视屋里的情形。
只见烛影摇晃,人脸狰狞,白山羊的遭遇跟自己别无二致,只是屋里还多了个面生的老头儿。
白山羊被牢牢绑在几案上,依然是另一个男子按头,舅舅持尖刀活剥羊皮……
随着羊皮剥下,咩咩声渐渐变成了人类的哀嚎声,一个全身血淋淋的少年露出身形。
这时,老夫人拿出一颗裹着蜡衣的药丸,递给旁边的老头道
“给他吃上吧。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开窍丸很霸道,吃了失忆都是轻的,弄不好直接死掉,你又得再另寻羊牯了。”
“啊,这么严重。”那老头子吃惊道。
“怕什么,又不是你吃。”老夫人轻蔑道。
“最后不还是老夫来承受?”老头子攥着药丸,犹犹豫豫道“会不会留下什么隐疾?”
“我哪知道,我又没吃过。”老夫人皱眉催促道“你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这天,事到临头又怕了?”
老头子迟疑半晌道“要不我再等等,先让阿秩来吧?他的病不能再拖了。”
“有我在,阿秩一时死不了。”老夫人却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小心思道“你怕死,想拿自己孙子先试试就直说。”
“别瞎说,我是真担心孩子。”老头子自然不肯承认。
“行吧,随你便。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开窍丸珍贵的很,我大哥也就得了这一粒,下一粒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老夫人淡淡道。
“没事,我等得起。”老头子挤出一抹笑道“这一年来跟着你学习吐纳养气,感觉身子骨比从前好多了。”
又吩咐道“阿大阿二,你们把另一头羊牵来。”
“是,阿父。”这时舅舅和那个男子一起开口。
任元恍然,原来老头儿是‘外公’,那个男子是他么‘二舅’。
老夫人却摇头说“我乏了,还是明晚吧。”
‘外公’从善如流道“那就等明晚吧,把这孩子带下去好生看管。”
“是。阿父阿母早些休息。”大舅二舅应一声,便架起那孩子往外走。
开门出来时,任元一眼就认出,那孩子居然是谢家庄的三少爷谢科。准确说,是两年前的‘表弟’。
虽然个子矮了一截,样子稚嫩了些,但那眉眼他绝对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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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后,老夫人又把‘外公’撵走。
门一关,屋里没了其他人。‘外婆’面对着血淋淋的案台,再也不掩饰满眼的渴望。她伸手抹了一把桌案上的血,举到面前定定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