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还不知道因为他筹办钱庄、到处募集资金一事,对自己的家庭生活也造成了影响,他的妻子白秀珠已开始在家中执行节衣缩食新政。
他身兼多职,忙于公务,经常要接待来往客人,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又要到韩雪、贾探春、贾惜春等人所在的上洋园走一遭,平时在家中的吃饭次数不多,也就不曾注意到白秀珠已将一日三餐改为了一日两餐。
刚开始,房中妇人们还能勉强支撑。一方面,前些日子好吃好喝,肚子里还存有一些油水,每天少吃一顿,就当是减减肥,消消食,问题不大。
另一方面,这些妇人们平时在房中抽屉里,也多多少少地储存了一些点心、坚果之类。若是因为吃不饱,感觉肚子饿,可以拿这些点心、坚果来填肚子,尚不至于感觉到饥饿。
另外,绝大多数妇人,都有攒钱的好习惯,用自己手里的私房钱,偷偷地买一些吃食,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银子,也就不甚在意。
真正为此感到烦心的人,或许仅有芳官一个人而已。
她本来胃口就大,又待在白秀珠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即便她手上有吃食,那也得偷偷摸摸地吃,要不然被白秀珠夫人看到了,面子上很有些不好看啊。
不仅如此,前面一两年,别人都把月例钱积攒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但芳官却没有这样的念头,而是把她的月例钱拿出来,和晴雯、甄佳等人打牌,输了一个精光。
不但自己的月例钱,一文钱都没有剩下来,连她的好姐妹龄官,也被她借走了三五吊钱,迄今尚未归还。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龄官还愿意把私房钱借给她,她芳官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了啊。
可怜芳官每天累死累活,却时常感觉饥肠辘辘,眼见她那丰满可人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的瘦了下来。
这天晚上,周进从外面喝完酒回来,迷迷糊糊地搂住芳官,上下摸索了一会儿,发现有些不对劲。
“你是芳官?”周进眯缝着眼睛,卷着舌头说道。
“我是,我是,我就是芳官啊。”芳官急忙声明道。
“骗人。”周进轻声笑道,“芳官那里有多大,你这里才有多大。芳官那对芒果沉甸甸的,单手肯定掌握不了,比你这儿可要结实多了。”
“你这里才多大,都不堪盈盈一握。你一定不是芳官。”周进颇为肯定地说道。
“她是芳官。”龄官在一旁说道。
周进却仍就不相信,他嘴里嘟嘟囔囔,说什么这一定是晴雯,休得哄骗我之类,随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开始打起呼噜来了。
芳官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着她身前那傲人的规模,居然沦落到了晴雯那种及格线以下的水准,不禁悲从中来。
她最大的优势都没了,以后还怎么色诱周进?这不是打破了她心底深处的幻想,让她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吗?
作为家中侍妾,不能给男主人生孩子,干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芳官也曾在荣国府待过一段时间,像贾政身旁那位周姨娘,见谁都和和气气,有个什么鸟用?
大家还不是照样明里或者暗里地看不起她,有什么好处也不会想到她,就因为周姨娘膝下没有一儿半女,连她们这些怡红院里的丫头,平日里也不会拿正眼瞧她一下。
芳官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补充营养才行啊。
第二天,恰好周进在家中休沐一日。按照往日的习惯,是早中晚各吃一顿,现在变成一日两顿,周进本人倒是没多想,也不太关心。
吃过早饭后,他来到内书房中,刚看了一会儿朝廷邸报,便看到芳官在门外探头探脑,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
“有话直说呗,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周进看到芳官那张俏脸,忍不住好笑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伯爷,您饿不饿?”芳官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