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迈大了一些,脚尖踢在方柔后腰,顿时把她踢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唐逍吃了一惊,连忙叫道:“对不起……”可是脚下一滑,他止不住身形,双手便撑在那圆润的双肩上,入手白腻柔软,他就像青蛙跳进油锅里,全身酥麻,浑不知身在何方!
可是方柔一声低吟,却像晴天霹雳一般,马上就把他震醒回来。
“对……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方柔低叹一声,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道:“唐逍哥……你就睁开眼吧……我疼……”
唐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让自己的心境稍稍平复了一些,可是刚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那比莲藕还要嫩白的肌肤,顿时又让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那条剑创太长了,从肩胛骨一直到左腋下,为了疗伤,方柔已把上衣全都脱了。
她紧咬着唇,俏脸比火炭还要滚烫三分,低声道:“唐逍哥,你快点吧!”
唐逍深吸了第二口气,目光落在那狰狞的伤口上,终于定下了心,抖抖索索地伸出手去,碰到那柔软细嫩的肌肤,又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似乎碰到了伤口,方柔小脸一白,柳眉紧皱,哀怨地呻吟了一声。
唐逍也把下唇咬得紧紧的,撩起溪水为她清洗伤口,痛得方柔脸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却死死地抿着嘴,一声不吭,只是抓着衣角的小手,已是青筋直冒!
唐逍觉得应该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便低声问道:“方……柔儿,你打算怎么办?”
说到这个问题,方柔果然就像忘记了疼痛。她蹙着柳眉想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害死了那么多人……夏师姐,茅亭的少年,都是为我而死,我……”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有一种针扎似的疼痛。
唐逍叹了口气:“其实都不怪你,不管是夏师姐,还是……”
方柔却一口截断他的话:“不,我知道的,夏师姐为什么要拼命,就是因为我对她说了一句话,问她有没有忘记,姐姐把我交给她时,对她说了什么!”
她低低地喘息一声,抽泣着道:“那年我只有八岁,刚刚搬进东宁别院,姐姐带着夏师姐过来,对她说,如果她感念姐姐对她的救命之恩,就把这份恩情报在我身上。我记得夏师姐当时也只有十五岁,她话不多,只说了五个字:舍命报深恩!”
她望着朦胧的月亮,满脸哀怨:“六年来,夏师姐对我,比姐姐对我还要好。姐姐小时候对我很好的,后来,不知是不是要管炎虚剑阁的缘故,太忙了,渐渐就不怎么管我了,所以一直是夏师姐在全心全意地照顾我、教导我,她既是我的亲姐姐,也是我的师傅……”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可是她为了救我,死得那么惨……”
唐逍默默地抿了抿唇,接过方柔递过来的一枚熊鹿丹,捏碎了敷在她伤口上,低声道:“夏师姐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这么伤心的。你要振作起来,才不会辜负她……”
方柔又呜呜地道:“可是我是个不祥的人!我害了夏师姐、害了你,还害了茅亭里的那个少年,他如果不是因为我,怎么会惹上那帮凶徒,被一剑杀死……我害死了那么多人……”
“这不关你的事,真的!”唐逍诚挚地道,“要怪,就怪孔家太恶毒,怪孔非良太霸道,怪‘鱼刺’太凶残。这些血债,通通都要记在他们身上!”
他不知道,即便记下了这些血债,又能有什么用;他只希望她能想开一点。
可是她显然还不能释怀,双肩耸动着:“那么多人都是因我而死,是我害了他们……”
唐逍不由有些急了,高声叫道:“柔儿!就算那些人因你而死,也不是你亲手杀死的吧?我呢?就在刚才,我亲手砍倒了三五个人,至少有两个当场就死了!要按你的说法,我是不是更加不祥、更加可恶,简直如魔鬼一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