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自打做了这个贵妃开始,就没打算要收敛一身脾气做个贤妃——向来骄纵恣肆惯了的人,突然要她好好说话,她难道不会难受的吗!
顺着心里的念头折腾着底下那两个人,她眸光微动,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撇了撇嘴,眼中闪烁着三分兴趣,三分恶意,四分嫌弃,问道。
“听说莞嫔在闺中便有女中诸葛之称?”
甄嬛咬着牙沉默不语,其余人不敢作声,只有曹贵人察言观色,殷殷回应:“娘娘所说之事,嫔妾碰巧也曾听说呢,甄家家风优越,莞嫔娘娘更是被称女中诸葛,美名远扬呢!”
年世兰脸上笑意更深了些,恶意同样如是,捂嘴笑道。
“莞嫔桀骜不驯,聪慧过人,本宫虽并非博学多识之人,却也隐约觉得,这是武侯被骂的最惨的一次了……”
甄嬛:“……”
年世兰!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
片刻的寂静后,待反应过来,不知是谁先“噗”了一声,紧接着,压抑的笑声便偷偷弥漫开来。
曹贵人即便不通文墨,倒也知晓她的讽刺之意,眼珠子一转,便舍弃了之前的摇摆之意,疯狂奉承上司:
“娘娘的远见卓识哪里是嫔妾能及的上的?您都这样觉得,那依嫔妾愚见,武侯身后名遭此沾染玷污,倒也实在是可怜可叹……”
甄嬛:“……”
曹琴默!知道是愚见还不闭嘴!叭叭的说个没完了你!
年世兰很满意,勉强给了她一个眼神,夸赞道。
“曹贵人真是心直口快、蕙质兰心啊。”
曹琴默谦虚的笑:“不比娘娘善言善语、慈悲为怀呀!”
甄嬛:“……”
所以你俩能不能滚出紫禁城啊!!
肆无忌惮的阴阳怪气。
毫不收敛的指槐骂槐。
笑笑笑!你们家里坟炸了吗?!!!
甄嬛只觉得一股羞耻的热流自心底攀升,让她面红耳赤,手脚发软,抬起头对着众嫔妃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她握紧了手,竟惊愕的发觉,向来灵敏的口舌竟说不出话来。
而与此同时,沈眉庄堪堪从那股让人眩晕的疼痛与屈辱中缓过神来,喉间几欲呕血,耳边却径直传入这一番诛心之言,她恍惚之下,只觉得眼前一黑,愤恨之余,抑制不住的血液沸腾,恨入骨髓。
嬛儿与我乃是莫逆之交,怎会如年世兰那贱人口中所说那般?如此挑拨未免太过低级!
还有,这就是权利的滋味吗?有了权利,有了资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
若真如此低调度日却还要受尽委屈,那她这些日子的忍辱负重又算什么?
她近乎于悲哀的意识到,非要得宠,非要娘家得势,才能在这后宫之中屹立不倒吗?可恨我没有骁勇善战的兄弟,白白便宜了年氏这贱人!
她定了定神,抬起一张惨白的脸,额间的血迹触目惊心,满是仇恨的看向上首的绝艳女子,刚想开口抒发一下心里的恨意,却只见她摆了摆手,毫不在意,侧目询问左右。
“颂芝,太医们来了吗?”
颂芝微微一笑,对着主子脆声应道:“回娘娘,周宁海派人去请的,太医们紧赶慢赶,且已经在偏殿等着了。”
“很好。”
年世兰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懒懒的抚了抚自己的鬓发,一张容色鲜艳的脸如光辉美玉,唇边勾起笑意,眼中恶意满满。
“本宫才懒得听你们废话,颂芝,拉她们俩去门口跪着,宫规的册子也拿过去让她们大声的读,再给太医们搬个板凳放在那边,就让他们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给莞嫔和惠贵人诊脉,让周宁海给惠贵人松松脸上的皮肉,二十下,一下也不能少……”
又弯唇笑了笑,漂亮的眉眼似宝石棱角锋利,雍容华贵至极,漫不经心道。
“你也别闲着,在太医诊脉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