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洛雪烟惆怅地叹了口气,看到垂在地上的那只手黑乎乎的,不是冷白皮应有的颜色。她覆上江寒栖的手,摸到一手粘稠。全是血。她顺势往上摸了摸袖子,不出所料,湿漉漉的,吸饱了血。
江寒栖又自残了。
洛雪烟见江寒栖疼得连声呻吟都发不出来,张开五指,包住攥紧的拳头,感觉他的手比平时还要冰。她一点点撑开指缝,跟江寒栖十指相交,他疼狠了,忽然用力抓紧她。
洛雪烟只觉得手像被寒冰狠狠咬了一口,想抽回手,结果反倒被抓得更紧。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吐纳间,微弱的呻吟声冲出喉咙,僵在原地。
能发出声音了?!
洛雪烟定了定神,哼起了鲛歌。
歌声千回百转,温柔低沉,像是某个风和日丽午后遇见的海,安安静静地接纳天地万物。那片海何其广阔,无论是新生的鱼儿,还是枯叶的残渣,它从来不会拒绝,生的希望与死的轮回在浪中交织缠绕。
被剧痛割裂的灵魂重归□□,江寒栖吐出一口浊气,抬起眼皮,转了转眼珠,看到洛雪烟的脸,开口,声音沙哑:“不用唱了......”
洛雪烟惊喜道:“你醒了!”
江寒栖疲惫地合上眼,会说话......还在做梦吗?
“还疼?”
话音落,哼唱起,歌声像极了真正的她。
江寒栖睁开眼,凝望梦境里的洛雪烟,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想抬手结束这个荒诞的梦境,发现左手被某个东西束缚住了。他甩了下,没甩开。
暖的。
暖的?!
江寒栖偏过头,看到握在一起的两只手。
洛雪烟察觉到江寒栖在挣扎,松开手。就在这时,歌声戛然而止。
“洛雪烟?”
手指弯曲,手心贴在一起。
“嗯。”
洛雪烟下意识应了声,惊讶地发现声音又回来了。莫非......她挣脱江寒栖的手,试着说话,没声,又握回去,喊江寒栖的名字。
“嗯?”
江寒栖有回应,他听到了!洛雪烟喜出望外,欣喜道:“我知道怎么才能开口说话了!”
“什么?”
“你看。”
洛雪烟松开手。
江寒栖看到她嘴在动,但听不到说了什么。她握上他的手,嘴张开:“能听到我说话吗?”
这下轮到江寒栖吃惊了,他答道:“能。”
“早说牵你的手能说话啊,不用做一辈子的哑巴了。”
洛雪烟愉悦地笑出了声,垂在脸庞的长发跟着摇摆,发尾蹭过他的脸,有些痒。她热得像个小火炉,体温隔着一件薄薄的中衣传到他身上,令他生出一种在夜里晒太阳的错觉。她转头问江寒栖:“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江寒栖回道:“没事了。”
“你有力气起来吗?地上凉,我扶你到床上去。”
“有。”
江寒栖靠着洛雪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床边坐下。
洛雪烟放开他,说道:“你坐在这儿,我去点个蜡烛。”
江寒栖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恍惚了下,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困在梦里。
屠杀的妖兽群里有一只梦魇,临死前给他下了梦魇术。入睡后,梦魇术生效,封存在记忆中的苦痛化为接踵而至的噩梦,将他强行拖入不愿面对的过往里,举目不见光,所见皆绝望。
无生妖性失控,莲心针跟着发作,他痛醒了,浑浑噩噩爬起来,半梦半醒间进了洛雪烟的屋子,正要叫她起来,忽然眼前一黑,疼晕过去。
最后一个梦和现实混在一起,他梦到自己倒在地上,苟延残喘。洛雪烟取下缚魂索,丢到他身上,转身笑着奔向那个该死的道士。
烛光驱散黑暗,眼前骤然亮起来,江寒栖看到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