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药碗碎了一地。
“哪个黑心肝、丧良心的故意推我,这是夫人的药,你赔得起吗。”站直身子,她也不管此人是何来历,口齿犀利地骂道。
骂完,她方看清了推自己的人,是一个穿金戴银的丫鬟,看打扮应是哪个院的大丫鬟。
“小丫头敢在厨房偷吃,就要让你尝尝苦头。”这丫鬟见她偷吃还如此嚣张也是来了火气,咄咄逼人道, “是谁摔的碗,自是谁赔,还想赖上旁人不成。”
“我是在给夫人试药!”见那人故作镇定,莫婤也不跟她东拉西扯,直接嚷出了她的目的,“你选这时候推我,就是想打翻夫人的药,你要害夫人性命。”
“你胡说,来人给我撕烂这小丫头的嘴。”这大丫鬟见她这般嚷,也慌了,指使一旁的小跟班,要来捉她。
“住手,我看谁敢动夫人的人。”一旁暗暗观察分辨的杏雏,终是站了出来为她撑腰,又对着那大丫鬟说道,“你等着挨罚吧。送药要紧,我们走。”
说着便让熬药的婆子重新盛了一碗,装进了函盒。莫婤也将自己熬好的药,整炉放进盒内,同杏雏一道抬回了夫人院子。
院子中已站满了人,一位老妇人坐于树荫下,是高老夫人。
她手杵狮头杖,正发着威:“平日夫人待你们这般好,个个都丧良心。”
杏雏见状忙上前,带着哭腔看似向高老夫人请安,实则告状,她亦在一旁帮腔捧哏。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将刚才产房中惊险荒唐的场面,讲得惟妙惟肖,还提到了厨房的龃龉。
见煽风点火得差不多了,药也能入口了,她适时提醒杏雏,杏雏顺势结束,同她一道把药送了进去。
毕竟卖惨要把握度,少一分不够惹人怜惜,多一分令人厌烦。
更何况莫婤余光还瞥见树后站着一男子,也不知站了多久,但见姿态打扮应是高大人。
她们抬着函盒刚进产房,莫母便迎出来安排道:
“婤婤,快把我那药倒一碗。倒完就出去呆着,别进来裹乱。”
知道母亲是听进去了钱夫人的话,她也不多做挣扎,对莫母嘱咐两句,放下函盒便离开了。
正往院中走,她同从树后走出来的高大人撞了个正着。
向他行礼后,她便规矩站到了老夫人身后,小人精的乖巧模样,倒是让高老夫人和高大人多看了两眼。
许是各院都打听着了消息,姨娘管事们纷纷赶到,说是为夫人“祈福”。
随着日头愈来愈大,高母眉头越锁越紧,指尖泛着冰凉。立于高母旁侧的高大人伸手握住母亲微抖的手,亦一言不发,面露阴霾。
整个庭院压迫之气弥漫,令人窒息。
来得最早亦最得宠的张姨娘,终是受不了这压抑,忍了忍还是试探地问:“夫人这生得也太久了些,不会是遇上难产了?”
“说说说,就你长嘴了?”高母本就心烦意乱,张姨娘的话正撞枪口上,话音刚落就被她怼了回去。
“妾这不是关心夫人吗?”
被训了的张姨娘很是气不过,竟嘤嘤地哭起来,哭得梨花带雨,边哭,边不停地对高大人抛媚眼。
高大人自是感觉到了身上的目光,只是心神都在“嫡子”上,也不怜惜张姨娘:
“眼抽抽了?”
说完又对她的贴身丫鬟道:
“你们姨娘许是犯了眼疾,带她先回屋歇着去吧,别在这碍眼。”
高大人刚说完,张姨娘的抽泣声陡然一滞,不敢再造次,规规矩矩行礼告退。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莫婤也悄悄瘪了瘪嘴:乌鸦嘴,她娘还在里头接生呢。
产房内,高夫人也确是难产了。
高夫人破水后,宫口便开全了,按理说应生得顺利,但待莫母热水烫手后,往里一摸,摸到的却是胎儿肩胛。
常理该摸到胎头,摸到肩是胎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