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电脑,他就听到了开门的警报声。
来到三楼卧室的北窗口,雷朋看到了一辆普桑停在大门口,身材高大的爸爸从车上挤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公文包。
雷洋也看到了窗口的儿子,笑着招了招手,拿出钥匙开门。
雷朋沉吟了一番,转身下楼,还没到一楼,就看见爸爸拉开了后门出去。
他从菜园里摘了一根黄瓜,也不洗,用手摩挲了一下,就一口咬了一大截,卡滋卡滋吃了起来。
他今年五十二岁,因为是干体育的,内心有些单纯。
实际上,雷朋也是。
没有纯真的心态,或者笨拙的态度,在艺术上不可能获得成功。
雷洋在单位人缘还不错,因为他名气大,起点高,还与世无争。
他现在是个副手,以他的能力,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爸。”
“今天累死了,到处都在举行香江回归庆典,我回来换身衣服,马上还要去单位,晚上有演出,必须参加。”
“谢阿姨也有节目吧?”
雷洋楞了一下,觉得手里的黄瓜也不香了。
“你们是不是还准备今天晚上去开房?但是你不知道,陈茂生那个神经病找了人要拍你们照片,他还准备了刀和汽油,想跟你们同归于尽。”
谢阿姨今年四十八岁,是個命运多舛的女人。
被陈茂生盯上,找机会墙报了她。
谢阿姨性格比较懦弱,又是在那个年代,没有敢声张,然后就怀孕了。
事发之后,谢阿姨也转到了歌舞团,跟着雷朋妈妈后面学习,两家因此认识。
陈茂生的精神有问题,他的爱是疯狂的,占有型的,跟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里面的安嘉和几乎一样。
谢阿姨是歌唱家,有表演和交际,只要跟男人接触,可能就会面对一场暴力。
可是任谁干涉都离不了婚,陈茂生在单位被边缘化,依旧要霸占谢阿姨。
雷朋妈妈83年就走了,雷成洋一直没有再娶,他心疼谢阿姨,谢阿姨也喜欢他,两人早几年就偷偷走到了一起。
可是前世的今晚,事情被拍了下来传开,雷成洋被迫退休。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三个人约好了在陈茂生家里交涉。
陈茂生反锁了房门,一桶汽油点燃,三个人同归于尽。
这件事对雷朋的影响不大,但是对大伯的影响太大。
原本像个孩子一样纯真的弟弟就这样走了,他的身体一下子垮了。
他对魔都本来就没有感情,执意带着雷朋离开,去了他生活了几十年的洛杉矶。
这辈子,雷朋不愿意再当二等公民。
所以,他要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
雷洋惊讶地忘记了嘴里的黄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看到他了,也看到了他给一个记者钱,还买了一桶汽油。”
“这个混蛋,我去找他去!”
“你找他干什么?伱抢人家老婆还有理了?”
“他们都分居七八年了!”
“但人家还没有离婚!”
如今的婚姻法还没有分居多少年可以自动离婚的条款,他们分居七八年,名义上依旧是夫妻。
虽然身边所有人都同情他们两个,但依旧是不合法,不符合道德的。
雷洋也想明白了,问道:“那怎么办?”
“今天你们不要约会了,回头让大伯做主,把何卫东叫回来,然后去找陈茂生摊牌。”
何卫东是谢阿姨的大儿子,七五年出生,比雷朋大三岁。
他是雷朋童年到青少年最好的朋友,如今在军队,不过现在他在上军校,容易请假。
而他的同母异父的弟弟陈向东,跟他亲生爸爸一样,从小就是个坏胚子。
雷朋七岁就跟谢阿姨学练气,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