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了那座千斤闸门下。
几人站在远处,似乎在研究什么。
“怎么越看越像城门。”
“都快赶得上嘉峪关的主门了。”
嘉峪关作为隔绝西北和西域之间的关隘。
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
那一扇大门,不知让多少将士半夜沉眠中耳边也在响彻金戈铁马的壮喝,也让后世无数诗人魂牵梦绕,醉里挑灯看剑,挥笔泼墨写下诗句万篇。
当日,他们骑马穿过莽莽戈壁黄沙。
见到那座古城,在地平线上拔地而起的一刹那。
带来的震撼,用再多的文字形容也会觉得苍白无力。
再往后,进入西域后,无论昆莫、迪化、疏勒还是西夜、姑墨,都比不上嘉峪关的百分之一雄阔。
所以,一行人再不曾想过。
会再有古城能够超越嘉峪关。
但眼下……望着那扇足有数丈高,倚天拔地,形如山崖的石门,他们内心的坚持第一次变得动摇。
“奶奶的,皇帝老子住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真他娘恐怖,老子都怀疑这扇门后究竟是冥宫还是冥府?”
“不说鬼洞人是从地底下爬出的妖怪么,会不会就是从这扇门后出来的?”
“咦,你还别说,真不是没可能。”
“别说了,越说越他吗渗人。”
有灯火照射。
嵌在山崖上的石门也愈发清晰。
河边众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尤其是站在石门下的几人,被衬托的犹如蝼蚁一般时,那种反差感更是强烈。
“师兄,门后不会真是……”
老洋人沉吟片刻,忽然压低声音问道。
沉默了一路,直到此刻,他内心积郁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
虽然话只说了一半。
但作为师兄的鹧鸪哨又岂会不懂他的意思。
鬼洞么?
他其实也在自问。
作为扎格拉玛一脉族人,他们从有记忆开始,就知道一件事。
一切痛苦的来源。
便是那座无法言语的鬼洞。
如今,走过半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要和几千年前的先祖们一样,要直面它了么?
但一切未定之前。
就算是他也不敢确认。
稍稍迟疑了下,鹧鸪哨回过头,看着黑暗中老洋人那双急切、忐忑、不安、复杂难掩的目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别急。”
“门开过后,一切自然尘埃落……”
轻声安慰着。
但一句话还未说完。
耳边骤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
鹧鸪哨心头猛地一沉,也顾不上其他,迅速转过身,抬头望去。
暗河对面,石门之下。
原本还漂浮一处的火光,已经四下散开。
其中一盏更是砸落在地上。
玻璃罩子散落一地,零星的火光中,一个伙计半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脖子,双眼凸起,额头上青筋横亘,满脸痛苦,
在他身前不远外。
一条足有两三尺长的黑蛇,昂着脑袋盘旋在山崖间。
头顶那双肉瘤般的眼睛里射出阴冷的寒光。
分明就是被黑蛇咬了。
“坏了。”
“不是都被杀了吗,怎么还有那鬼东西。”
“好像是老七,他娘的被咬了。”
“怎么会,过去之前明明抹了雄黄,含了消毒丹的。”
只眨眼间。
名为老七的伙计,五官七窍中便往外渗出浑浊漆黑的血水。
就如被打湿淋透的泥塑神像。
不断流淌着黄泥水。
跪在地上的他,正承受着非人的痛苦,面目扭曲,身形挣扎,喉咙里发出一阵不似常人的哀嚎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