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迈出大门,手下为他撑开伞,雨水沿着黑色伞面滑落。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钟。
天色依旧阴暗的同时,这场大雨仍在继续下着,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轿车就停在门口,在李佑上车时,那些面包车上挤着的人们也是匆匆下车,在路边列队站好。
人群像是被雨水凝聚在一起,他们神色匆匆,动作却井然有序。
只是在雨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
显然短短时间内,他们也有不少人知道顶头上司换人了。
李佑的车启动,溅起一地水花,雨刷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
往外行驶的过程中,路边这些李仲久的人纷纷弯腰低下头,腰弯得很低,姿态极为恭敬。
这些人静默的鞠躬,雨水则是顺着他们的额头滑落,经过紧闭的双唇,沿着下巴滴落。
上百号人齐刷刷的鞠躬,现在更像是电影里的场景了。
车辆行驶了一段距离,李子成打来电话,“会长m,石武已经带人过去了。”
“知道了,李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皮质座椅,脑海中浮现出千仁彬那张惊恐未定的脸,不禁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在棋院的时候,见到千信雨的父亲了吗?”
李子成在那边沉默了一会,“见过了跟千信雨完全不一样。”
李佑望着汽车被雨水糊住的窗户,皱了皱眉头,“千信雨本来就已经为我们做过事了,心理防线几乎不存在,现在她父亲过去完成最后一击,效果会是最好的。”
“你的档案除了电子存档,还有一份纸质存档,千信雨是取出这份纸质档案的关键。”
李佑眯起眼睛,“等你销毁掉你的资料,再除掉姜科长,就算是自由了。”
“会长m,”李子成顿了顿,“姜科长上面的人呢?”
“他上面的人?”李佑嗤笑了一声,“没有了你的档案和证据,他们想做什么也做不成。”
“难不成他们对着整个首尔大喊,我们往金门集团里派出去的卧底叛变了?”
李子成点点头,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艰难的说,“会长m,我还是想跟他坦白.在事情结束之后。”
“跟老丁?”李佑倒没有反对,“差不多等他从里面出来,你这里的事也能处理的差不多,说就说了他不会怪你的。”
李子成抿了下干瘪的嘴唇,“我明白了,会长m。”
“对了.”李佑想起自己还有件事没帮李子成解决,“你老婆的父亲现在应该还在监狱里,对吧?”
“是的,”李子成叹了口气,“她经常为这事搞得自己很低落。”
当然低落了,姜科长和他后面的人就用韩智晶的父亲做文章,要求韩智晶帮忙监控李子成。
李佑没向李子成提这事,只是让李子成帮忙转告,“我会让手底下的检察官对他父亲的案件重新调查,还有我合作的一些律师也会帮忙,一般很快就能出来,你可以告诉她一声.”
李子成眼底有些喜意,“多谢会长m,我会转告她的。”
入夜后,风雨仍在继续,天空不时闪过惊雷。
加里峰洞的一家火锅店里,灯光昏黄,烟雾缭绕,坐满了绵正鹤和面前小帮派头子的人。
绵正鹤胡茬乱糟糟的,长得蛮魁梧。
他咧嘴笑着,笑声在店内回荡,“你小子混的倒是不错,在这也算有了立足之地。”
绵正鹤对面的人叫张在一,当时偷渡来韩国也是走的绵正鹤的路子。
“这边管的不严,”张在一叹息了一声,“前段时间加里峰洞先被检察官和警察清洗,又有首尔的大势力入驻”
“我才能从中拉起这么一班子人来。”
张在一边说着,边用勺子在这一桌特别支起的大锅里搅来搅去,里面煮着满满一大锅酱大骨。
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