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嫣这句“别嚎了”喊出口,几乎让刚才沉浸式悲伤的衙役们脸色集体僵了僵。
谢胥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但是,他已经习惯吕嫣了。
这女子从来也没有敬畏之心。
“你说这具尸体已经死了很久?”仵作震惊,“不可能的!”
吕嫣提起了自己的裙摆,实在是有些心累,“抬到验尸房去,剖开腹仔细验验吧。测测他的肝温。”
肝温?仵作似乎有些茫然。
吕嫣“……尸体的皮肤应该被冰冻过一阵子,跟刚死的鲜尸有很明显的区别。”
这时候,测肝温就比较准确,这是师傅教的。虽然吕嫣之前也不知道。
尸体本身就是要抬走的,总不能一直在她的台阶上膈应人吧,
“你一个医女,为什么会对尸体这么了解?”甚至胜于他一个仵作,仵作真的是被连番怼的没有脸面了。
“你这话说的,”吕嫣看了他一眼,“学医的第一课就是人体解构,解剖……”
吕嫣忽然住了嘴,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了话。
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她的师傅交给她的,她也是直到来到了京城,才知道很多东西,其实是跟现世流行的医道,完全不同的。
谢胥盯着吕嫣,总觉得她刚才没说完的话很可疑。
吕嫣知道自己又引起疑心病注意了。真是时常踩在红温线,很难避免。
衙役们终于不嚎了,而且后面谢胥也发现,小伍的牌子上的挂绳有被剪断又重新绑在一起的绳结,说明是有人拿走了小伍的身份牌,放到了这具无头尸体的身上。
那衣服呢?甚至连衣服也是他们衙门的。
谢胥反应过来“马上清点人数,看看除了小伍,还有谁不在。”
顿时所有还留在京畿衙门的衙役全都集合起来,挨个的点人数,衙门一共九十六人,不含仵作和其他文职,只说衙役,因为其他人的衣服也跟衙役不一样。
“禀报大人,清点完毕,目前有七十九人,早晨有十五人巡逻队还未归,除此之外……就是小伍,还有一个、孙四没来。”
巧了不是,孙四就是那个验尸房着火的时候,说闹肚子请假的那位。
而且,这一请假就到现在没有回来。
“总不会是……”总捕头脸色变了。
谢胥冷下脸“马上派人去他家看看!”
孙四当夜请假走了之后,第二天就给衙门递了一封信,说是病情加重,要多请半个月。
反正衙门也不缺人手,孙四又和总捕头很熟,也没有为难他直接就回信让他好好休息。
衙役们大多都是京城本地人,住在十六街随时方便当差,很快去了孙四家的人就发现,孙四家里早就人去楼空,桌上的饭菜都长了霉,就好像是孙四吃了一半饭就再也没回来似的。
可是,孙四的京畿衙门的官差服,却不见了。
什么东西都没有丢,甚至连金银细软都还在,偏偏没了衙门的差服。
这情况自然让人心底发凉,马上报告给了谢胥。
“到处都找不到孙四,他邻居也说没看见,而且说是闹肚子那天……就没看见过他。”
这一消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难道,死者是孙四吗?
刚从死者不是小伍的伤心中解脱出来,竟然就陷入了可能是孙四的震惊中。
“我记得,孙四的脚踝……上面有一颗痣,他说是他的胎记。”
还是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孙四嫌太累脱了鞋,被大家给看到的,当时大家都调侃他的臭脚。
这下何须提醒,仵作立马就拉开了尸体的脚脖子,看到踝骨上面,赫然一颗黑痣。
“真是孙四!”
顿时,吕嫣又听到了心惊肉跳的嚎叫。
真有意思,这是以四充伍啊。
仵作终于承认自己又认错了尸,这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