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
全新声音不大,但却如同一个个炸雷在大厅之中回响。
聚集议事的前半个时辰,是唐啸风一个人的表演。
身着重孝,身泪俱下,从蜀中成百上千年的历史一路讲到当下的局势,可谓是情深义重,有理有据。
最终形成的结论便是,如果此时他们率师从剑门关返回成都去与敌决战,下场便是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必然会被敌人以逸待劳,彻底击败。
然而呆在剑门关,同样会坐吃山空,一旦粮草断绝也是一全军溃散的局面。
所以,为了保证全军的存续,留下报仇的希望和火种,大军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出去。
出金牛道,夺汉中,挥师长安,与正在攻击长安的令狐一族大军联合。
正所谓攻敌之必所救,或者说是围魏救赵,总之我们丢掉了蜀中这个老窝,那么便也去捣毁了卫氏长安这个老窝。
坐在大厅里的校尉将军们听明白了这个意思。
不管唐啸风说得有多么的大义凛然,多么的冠冕堂皇,但有一个事实无法更改,那就是蜀中没有了,他们回不去了,从此以后,他们将要出去流浪。
一支没有地盘的军队,一支寄人篱下的客军,所有人想想,便觉得前途黯淡。
离开容易,回来只怕就难了。
大厅里议论之声四起,有的人面露异色,低头不语,有的人交头接耳,互相商议,有的人面露怒色,握拳正坐,有的人惶恐不安,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四下观望。
就在一片嘈嘈切切的混乱之中,唐啸风把目光转向了全新。
这个问题,前两天他跟全新说了一个大致的意思,当时的全新,并没有反对。
那在唐啸风看来,这便是同意了。
此事由他提起,如果全新再附议,剑门关一正一副两位大将军都一致决定的事情,剩下的人,便再也没有什么反对的余地了。
全新缓缓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大厅里所有的将领。
议论声消失了。
目光全都注视着全新。
相对于唐啸风去年才来,在剑门关这边驻守了半辈子的全新,自然更有威望,大厅里这数十位将领,大半倒是都与全新有旧。
“我反对!”
简单三个字,却炸懵了唐啸风,也让大厅里安静得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唐啸风几乎不也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霍然起身,瞪视着全新。
“你说什么?”他厉声道。
“我反对!”全新一字一顿地道:“剑门关驻地,战兵二万余人,辅兵以及其它各类人员三万出头,现在想要出金牛道,夺汉中,首先要过的就是鸡冠岩吴德那一关,唐将军,你告诉我,我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从哪里冲过去?”
唐啸风恶狠狠地看着对方,他万万想不到,反对他的会是全新。
“就算我们侥幸杀过了这里,那么出金牛道,我们便又会遭到朝廷军队的全力打击,令狐野到现在可还没有夺取汉中,那里还是朝廷的控制地吧,就算我们又获得了胜利,夺下了这个地方,我们这支部队还能剩多少人?”全新瞪视着唐啸风:“唐将军,到了那时候,我们还有多少机会在将来杀回蜀中?而且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必然会激怒现在已经占领了成都府城的朝廷禁军,他们肯定会在蜀中展开报复行动,这数万大军的家眷,亲人,可都在蜀中呢!即便现在在场的各位,家眷在剑门关的,也是极少数吧?”
“那依你说,我们能怎么办呢?就在这里坐着等死,什么也不做?”唐啸风吼道。
全新摇头:“当然不是,我们可以与吴德好好地谈一谈。”
安静的大厅之内,轰然之声再起。
全新说得很委婉,但大家都能听明白这内里的意思。
所谓的谈一谈,无非就是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