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
最后一缕光线也沉没到了地平线以下,张轻云脸红耳赤地看着面前的一锅粥,或者说,不知道是个啥了,反正黑乎乎的看不出来内里曾经装过什么东西。
曾经的官家大小姐,决心以后要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能吃苦耐劳的人,所以主动要求来熬粥炕饼,而李大锤则决定去打点野味来让晚餐更加的丰富。
回来的李大锤看着锅里的焦炭,脸上肌肉直抽抽。
粥熬糊了算不得啥,关键是特意为自己打造的专用炊具,此刻也没眼看了,以李大锤的经验,只怕是洗不白了。
大小姐抬头看着他,满脸的委屈,还没等李大锤开口呢,泪水已是唰唰地往下一颗颗的掉,偏生又紧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让自己哭出来,在李大锤的凝视之下,默默地取了黑不溜秋的锅去溪边洗涮。
李大锤叹了一口气,本来准备嘲讽一番的话语,被噎回到了肚子里。
总觉得此情此景,自己要是在落井下石,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可惜了自己一套餐具要废了,少了这么一个,用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提着一只兔子一只野鸡,走张轻云的下首,蹲了下来。
两人默默地一个洗锅,一个杀鸡拔毛清洗。
等到李大锤那边将一只免子一只野鸡都烤得喷香了,张轻去还在哪里拿着一块光滑的石头拼命打磨着炖锅。
“算了,又不是什么珍贵玩意儿,来吃饭了!”李大锤喊道。
不管怎么说,这股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头,还是好的。
一个官家大小姐,能有这样的性子,也是极难得的。
“弄坏了!”低着头走回来的张轻云将炖锅放在了地上,李大锤看了一眼,果然,这个时候黑色的印记没有擦干净,倒是把原本还光滑的地方也打磨得净是一道道的印子。
花里胡哨,愈发的不好看了,还不如先前黑不溜秋的。
“不要了,吃饭!”撕了一只兔腿递给对方,李大锤顺手揪下兔头啃着,啃几口,便喝一口酒。
张轻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怎么啦?”李大锤问道。
张轻云摇摇头。
看着对方的模样,李大锤突然没任何征兆的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会赔给你的,我知道这餐具是一套,坏了一个,其它的便也不中用了,我以后一定会赔给你的,不会让你亏本。”张轻云怒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而已!”
“什么笑话这么好笑?”张轻云恨恨地道。
“我以为你刚刚要说......哈哈哈.......”李大锤笑得前仰后合:“我以为你要说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能够吃兔兔......”
李大锤笑得直不起腰,张轻云却以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终于,李大锤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头,慢慢地收敛了笑意,一声一声地,宛如一只鸭子在戛戛叫。
“兔子不就是吃的一种肉食吗?有什么可爱不可爱的!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张轻云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兔腿肉,“你如果是想逗我开心的话,可以换另外一个笑话。”
李大锤一口酒,一口兔头。
嗯,这个女的,一点儿也不可爱。
两个沉默着吃完了这一顿饭,天气也就完全黑了下去。
这个时节的天气就是如此,太阳刚刚落山不久,这老天就迫不及待地拉上了重重黑幕。
张轻云起身走向了帐蓬。
“轻云姑娘,你都不谦让一下的吗?”
“谦让什么?”张轻云转头问道。
“让我在帐蓬里睡,你在外头守夜?”李大锤大声道。
“要是把我冻坏了,岂不是让你的沉没成本更多了。我要是被冻死了,你就要血本无归了。”张轻云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