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搞得如此神秘,还非得在这里见面?”
李琩发现周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实在想不明白,李林甫平常怎么会喜欢来这里,林木幽深,蚊虫繁巨,实在扰人。
李岫自然也没有地方放屁股,于是倚靠在一颗树干上,抱肩道:
“韦坚出任平准令,听说是你在暗中帮忙?”
李琩愣道:“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
“哈哈......我觉得没有,可是宫里确实有这类传言,”李岫哑然笑道:
“名义上你是营造大监,王鉷和韦坚现在都是在给你做事,我猜到肯定不是你引荐的,但韦坚对外却是这么说的,想来是故意挑拨你与我的关系。”
李琩挑了挑眉,叹息一声,将他和王鉷韦坚那次聊天的内容,借机透漏给了李岫。
“我当时告诉王鉷,不要将韦坚的提议讲出来,否则祸患无穷,至于是如何传至圣人耳中,我也不清楚。”
“多半是高力士,”李岫思忖片刻后,道:
“韦坚这个人奸诈无匹,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狗,觉着我阿爷能给他升官,便依附我阿爷,如今太子允诺了他一個陕州刺史,屁颠颠的便投靠东宫去了,与这种人打交道,伱要多个心眼,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卖了。”
你爹也是一样的......李琩点头道:
“我自然不会信他,不过我觉得,他应该对张二娘仇意颇深,你可以好好利用这点。”
“这个以后再说,”李岫脸色一变,道:
“眼下当务之急,是拦住韦坚,前日的朝会上,裴耀卿向圣人推荐韦坚治理漕运,就是冲着陕州刺史去的,阿爷肯定是要阻拦的,但你也知道,圣人在漕运一项,更多的还是看重裴耀卿的意见,韦坚这个狗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攀附上裴了。”
李琩一脸不齿道:“三姓家奴,不会有好下场。”
大唐开国之后,随着国力逐渐恢复,关中地区的产粮,已经不足以满足长安日趋增长的需求,所以解决关中粮食问题,一直都是让皇帝们头疼的事情。
李隆基目前为止,已经三次就食洛阳,但是他本人,不喜欢洛阳的那个地方。
也就是说,要不是吃不上饭了,他绝对不会去洛阳。
于是当时的宰相张说,推荐了一个人跟自己搭档,由这位搭档来主攻漕运,这个人就是裴耀卿。
解决长安粮食问题,靠的不是洛阳,而是江南,但是当时从江南运往关中的粮食,首先要进入隋炀帝修建的通济渠,经淮河黄河,进入洛阳,再由洛阳转运长安。
路途遥远,中间的损耗极为巨大,几乎一半漕粮,会在半途被消耗掉。
所以裴耀卿第一个提出的办法,就是分段运输,他认为漕粮大部分都是没必要的消耗,比如通济渠水浅,漕船行驶缓慢,载运有限,太过消耗时间。
而黄河呢,偏偏水势又急,还必须等到水势平缓的时候,才能行船,时间成本过高。
所以裴耀卿在江南至洛阳这条运路上,设置了几十座粮仓,离开江南的漕船没有必要直入洛阳,而是抵达下一个粮仓,卸掉粮食之后便掉头返回,由另一拨漕船继续转运。
这样一来,粮食存在粮仓里面,谁也动不了,沿途几十座粮仓皆有存粮,可源源不断送往洛阳。
那么裴耀卿提出的第二条,就是洛阳与长安之间的运路,关键就在三门峡,因为三门峡过船非常危险,容易沉船。
所以裴耀卿在三门峡的东边修建了一座东库,西边修建了一座西库。
从洛阳出发,抵达三门峡的漕船,将粮食卸在东库,再由东库走十八里陆路,送往西库,西库再走水路,经黄河进入通济渠、渭水,送往长安。
就靠着这两条改革,江南至长安的运粮,由原先的每年几十万石,暴增至近三百万石。
李隆基因此,再无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