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在身边时,他们很安静。
第一夜,秦越选择什么都不选。
民有三位,十换一抵一,仍是十只。要想保神官,可以舍两人去凑四。只是要看究竟是不是这样算数的,秦越不觉得会这么简单。人命啊,宛如蝼蚁。青石从指尖落下,坠回匣中。她的表情不辨喜怒。
杀人并不难,自从她杀掉第一次企图在她的饭食里下药的大监后,一切都水到渠成。冷官呈子也是呈子身为天家贵胃,她生来能主宰人的命运,可若是这样跟摧折她的其他呈子有什么区别?弑杀到最后,不过是成为引火上身的疯子。
秦越永远无法逃离来自血脉的诅咒。她开始痛恨将一切带给她的怀青。秦越屏息等待了很久。
她特意调开了所有的守卫,独自在养心殿等待。黑夜中影影绰绰的暗影摇晃,似乎在嘲笑她的大惊小怪。到了子时,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那尊冤孽怕是已经收走了死囚的性命了,如此一来,倒也可以短暂放松一下。
肩上挂着的外泡落地,她疲危地揉着额角。忙了一天神经都在突突直跳,头疼地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就算合上眼晴,眼前也会出现深深浅浅的重影。柳大医开的药她有段时间没吃了,此刻爆发也算是恶报。
缓了一会儿,终于好了一些。秦越平时的睡眠就很浅,换做旁人这么熬半条命都要没了,好在她足够年轻,底子不错,倒也没有太大毛病。她刚睡下不久,“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敲窗。
“啪。”
又是一声沉重且湿润的敲击声。
秦越悄无声息地睁开双眼,捡起地上的外袍披在肩上,她脚尖着地,走到窗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养心殿的窗用的是上好的纸材,防雨防晒,宛如上好牛皮,敲击的声音被阻拦在外,只能发出沉闷的轻响,来人的力气不大,只是徒劳地叩击窗户。
“陛下……”它断断续续地说,“花开了……”"
"陛下……花开了….…"
“陛下,花开了。惠妃娘娘请您去赏花。”
“陛下,惠妃娘娘等着呢,快点动身吧。”
秦越的剑已经拔出了半截。
白色的窗纸上已经密布了血红的手印,薄薄的月色透过,宛如鬼影。
窗外站着的东西不似真人,细细的一长条,和柳枝有得一拼,它带着板正的巧士冠,尖顶微微摇晃。见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它猛然砸了一下殿门。
“陛下,花开了。陛下,请移步吧。”
秦越额角痛得出了冷汗,龙涎的香味顺着窗户逸了出去,那东西宛如嗅到了腥味的鱼,跟着挪了过来,细长的手指安图穿过窄窄的缝隙伸进来。“陛下,开门啊,陛下。我是御书房的小卓子啊。让奴才来伺候您吧。”秦越不声不响,宛如潜入了阴影之中。第一夜的死者出现了,但并非是她原本安排好的人选。该死的人并不是这个太监。
她忽然想到了怀青意义深长的笑。
鬼神的游戏,哪有这么简单。哪怕做足了准备,她还是太小瞧他了。
谁知道平时在怀里乖巧无比的猫,亮出的爪子竞然如此锋利。先祖究竞囚禁了个什么东西?秦越并非不好奇他们的过往,只是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无用。要她为她还没有做的事情羞愧到去死,那不可能。这些该想的不该想的,放在现在都不合时宜。
秦越应该要先担忧外面的东西会不会破门而入。
抠了许久的缝隙,始终没能成功从外面捅进来一根手指,那东西似乎要放弃了。
就在秦越以为它要离开之时,细长的身躯忽然折成了两端,上面那半弯下来,捧着头凑到缝前,一只眼到处转动。
一不小心,秦越和它对视了。
眼球停止了转动。
它发出了“赫赫”的笑声,胸腔是老旧的风箱,笑起来如同漏气似的。声音无比阴毒:“陛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