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高玉菊有危险,王舸和颜文博对视一眼,就在那名刑捕打算拔车钥匙的时候,二人一把将他从驾驶座上揪出来,钻进巡捕车里,就疾速向赊族自治区的方向开进。
开往赊族自治区的山路崎岖坎坷,巡捕车在铺满石子的土路上颠颠簸簸地前行。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分,天色已经完全昏黑下来,车灯照射在弥漫了雾气土石道路上,像幔了一层白色半透明的帐子。
有限的视线里,道路边的一株枇杷树像孤魂游鬼一样伫立在黑暗里。
这里是高老大的瓦舍,他家的隔壁就是高老四的瓦舍,二人的瓦舍,只隔了一个平日里用来养鸡的篱笆。
王舸看着眼前的这棵枇杷树。
当时,兰老太就是在这棵枇杷树下,被活活冻死的。
如果人死后真的有魂魄,我想兰老太的鬼魂,会一直徘徊在这棵枇杷树下,徘徊在高老大和高老四的家门口。
颜文博敲响了高老四瓦舍的大门,隔了好一阵,瓦舍里始终没有动静,于是他转身向窗户探去。
室内外的温度差,致使窗户内壁上结了一层模糊的雾水。
王舸把额头顶在窗户上,想要尽力看清瓦舍里的情况。当目光向左侧的空间望去时,颜文博身体猛然一颤,一股森然寒气顺着脊背向上爬来。
在窗子内的左侧的黑暗中,一双眼正死盯着窗外的颜文博,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此时正站在窗前十厘米处,她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默地盯着窗外的颜文博。
从那模糊的面部轮廓里,颜文博仍旧能够辨识出,这个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女人,正是高玉菊。
颜文博忽然感到不妙,他很有可能晚来了一步。
这时,窗前的女人,隔着窗户开口了,依旧面无表情:“你们鬼鬼祟祟的,在我窗户前面干什么。”
颜文博舒缓了一口气,见高老四目前没有大碍,他也就放心了,他拿出刑捕证,表明来意:“我们是刑捕,为了保障您这段时间的安全,建议您跟我们到刑捕司住上一段时间。”
“我不去。”高老四话语简单,态度坚定,拉上了窗帘,颜文博王舸再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王舸摊了摊手,饶是无奈地打开车门,说道:“看来我们今晚要在巡捕车里过一夜咯,我睡驾驶座,你睡后面。”
颜文博立下一条规矩:“不许脱鞋。”
凌晨两点钟,屋子里传来一阵玻璃打碎的声音。
里面的女人自言自语,拿着烛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忽然一声尖叫响起,紧接着屋子里的烛光熄灭,整幢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王舸和颜文博二人轮流值守,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正是王舸当值。
原本打着瞌睡的王舸在听到瓦舍里传出声音后,忽然感到不妙,连忙叫醒身后座位上熟睡的颜文博。
连拍大门好几十下,屋子里一点反应也没有,王舸二人这才百分之百地确定,高玉菊已经遇害。
一脚踹开瓦舍的大门,闯进高玉菊的卧房,高玉菊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当中。
背部朝下,一柄尖锐的剪刀,插在她的胸前,穿过心脏,当场毙命。
颜文博摸了摸床上的被子,被子上面还保持着二十多度的余温,也就是说高玉菊的死亡时间,就在五分钟之内。
他向王舸递了个眼神,王舸慢慢地操起墙边的扫帚,从怀里掏出一杆警用手电筒,手脚轻缓地向瓦舍的大堂走去。
现在是凌晨两点一十,距高玉菊的死亡时间只隔了五分钟。
如果是凶手作案,那么此刻,凶手一定隐匿在房间内的某个角落。颜文博王舸对高玉菊家的室内布局并不清楚,实际上高玉菊的家庭布局和一般的赊族瓦舍的布局很相似。
高玉菊的瓦舍没有二楼,空间布局简单,可谓一览无余。
整个瓦舍呈“器”状分布,上面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