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喀什的正午,是种流金铄石的干热。
在火伞下奔波的人们,浑身顽强的毅力都正受到考验与挑战。
追捕了“x”组织一夜未睡的郝也许,在烈日的炙烤下已有些恍惚。古城中原本热闹亲切的小贩叫卖声,此刻在她耳中都变成了烦躁的嗡鸣,如沪上深秋时的乱蛩。
她在这场对垒追逐的角力中,显然已落于下风。
“出现了!”
耳机中终于陡然传来声音,将郝也许震得耳清目明。
郝也许提提神,立刻在脸上猛喷几下补水喷雾,随手拿起一根木簪挽了发髻,又戴上墨镜,靠在满是爬山虎的墙上,装作正在打卡拍照的游客。
“x的信号越来越强,马上与你的位置重合!”
耳机中的声音刚落,小巷的拐角处便出现一个背着黑色背包、戴着灰色鸭舌帽的男人,他喘着粗气,时而鬼鬼祟祟地四下环顾,时而将手指放在鼻子下方,不断揉搓着早已泛红的鼻尖。
郝也许趁着男人低头躲避游客之际,打开手机支架调整到前置镜头录像模式,不断后退着接近男人。
男人发现前方的镜头,敏锐地压着帽檐低头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盲唉盲唉,你个巴郎子,叫你学习就啦马嘶塔西浪,托合提!(起开起开,你个臭小子,叫你学习你就不专心!完蛋!站住!)”
话音才落,便有个调皮的小男孩从男人身边跑过,一头撞在男人腰部,回头做了个搞怪的鬼脸后转身跑走。男人被撞得一个趔趄,正栽歪着身体时,身后追赶孩子的母亲伸手将男人扶稳,随后是慌张絮絮的道歉。
而男人抬头的一瞬间,郝也许的镜头也刚好录下了男人的正脸。
男人没有理会女人,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后,攥紧了背包快步离开,丝毫没注意到背后的背包侧面,被塞入了一个伪装成钥匙链的定位装置。
那追赶孩子的母亲此刻也刚巧侧身,对身后的郝也许莞尔一笑,将身上的围裙摘下,立时轻快转身钻入人流密集的小巷。
“皎皎,刚才的位置,咱也许儿一定能拍到正脸,你将他的身份信息调出来,而且我已经把定位装置放好了,这下就不担心信号会突然消失了。”
迪娜拉边走边摘下繁复头饰扔在一旁,又将系在裙子上的薄衫套在身上。接着长辫子全部拆开,用手拨弄一番后,她如瀑的乌发丝自然垂落在肩上。再等将脸上浓厚脂粉卸下,整个人便瞬间从刚才追逐调皮孩子的中年妇女变为唇红齿白的妙龄美人。
“啧啧啧,不愧是表演系毕业的,迪娜拉这观察能力就是强,这母老虎演得活灵活现,简直跟方颖发火时一模一样。”
方皎皎的声音在漆黑一片的卧室中响起。
尽管此刻正值晌午,可炙热的阳光全被遮阳窗帘隔绝在外,屋内只有显示器的光不断闪烁。方皎皎头上戴着耳机,蜷缩在电动座椅中,不断地游走于四台显示器之间,手指在腿上的键盘上不断飞舞。只是一瞬,那被追踪男人的身份信息便悉数清楚呈现在电脑的显示屏上。与此同时,所有人的手机上也都出现了相同的信息资料。
在方皎皎隔壁的屋子里,一位中年妇女正带着眼镜眯着眼睛趴在电脑前,一边剪辑着要发布的喀什巴楚县棉花种植基地的视频,一边构思着自媒体账号上要发布的文章——这妇女正是小队中,负责运营自媒体账号的方颖。
方颖正冥思苦想之时,账号上突然多了一条私信。
下一秒方皎皎屋子的门便被大力踹开,脸上满是疲惫的中年妇女带着怒意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将遮阳窗帘全部拉开,霎时阳光冲破黑暗,落在房间各处,有些耀目。
“看你这骨头轻(沾沾自喜)的样子诶,让人耍了都不知道的哇?这人分明是掼浪头的(故弄玄虚的)!他根本就不是x的,他的双胞胎才是x呀!”
方颖说着便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