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色阴霾。
城门外黄沙遍地,狂肆的风卷集着干枯的草叶,汹涌地扑向行人。
风王的伤还未完全愈合,是被抬着上马车的。
连硕这些日子倒是越发壮硕了,吭哧吭哧地行至马车边,撩起帘子,殷勤地问里面的人要不要喝水。
不料被车里的三皇子一个‘滚’字,打发了。
他也不气馁,转身笑嘻嘻地朝小七和小十炫耀,“看,皇表弟同我说话了,他一定是见我玉树临风,同我打情骂俏呢!”
小七稀奇地看他:“大哥,你也没睡啊,怎么净白日做梦了呢?”
成功被暴怒的连硕按在地上揍得爬都爬不起来。
再次目睹全程的小十:……
岑双随季求柘上了城楼,望着那驾载着连颂的马车越行越远。
不知怎的,心底升起了一丝不舍的离愁。
岑双平生有好感的人不多,满打满算,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连颂算一个。
昨夜季求柘同他说了,他才知道原来三殿下同他的命运如此相似,不由产生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情。
只可惜,也不知往后还会不会有交集。
一个月后。
初八,宜嫁娶。
一大早,岑双便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洗漱。
今日成婚,他的心情却并不如往常那般欣喜,下人们一桶接一桶打水时,岑双站在浴桶边,却没来由感到阵阵心慌。
成婚前三日不能见面。
这几日,他都随岑夫人一同住在岑府,唯有深夜才会与季求柘悄悄见上一面。
洗澡水已打好,水里还特意洒了岑夫人昨夜忙活到深夜挑拣好的新鲜花瓣。
岑双将自己剥了个精光,尽量迫使自己忽视身体的那一处残缺,将整个身子浸泡在热水里。
自从与摄政王定亲以来,他们做过许许多多亲密之事。
只唯独,岑双会刻意引导季求柘避开自己的下半身,他终究是自卑的,尤其在心悦之人面前。
可今夜便要……他再无法逃避……
岑双越想越心烦意乱,手下不停地用帕子将自己全身上下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全身肌肤皆因他粗鲁的动作变得红肿,才无法再逃避地将手伸向那最不堪之处……
“砰砰砰——”
“小双,你收拾好了么?”岑夫人在屋外焦急拍门。
男子成婚,流程依旧繁琐,岑双虽起了一大早,但光洗漱便用了快一个时辰,实在是有些久了。
屋内,岑双从早已变得冰凉的水中站起,匆匆擦干身子穿上中衣,才去为岑夫人开门。
门一开,岑夫人见身上岑双头发还在滴水,操心坏了。
“你这孩子,今日成婚,怎地这般磨蹭?”
岑双扯出一抹牵强笑意,“娘,若是我今日逃婚,你觉得如何?”
孰料,此话一出,便被惊吓过度的岑夫人一把捂住嘴。
“万万不可,儿啊,你莫要想不开,咱娘俩的性命可全在你一念之间。”
逃婚得罪摄政王,岑夫人都不敢想那后果,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岑双将岑夫人的手拿下,“娘,我是说笑的。”
他确实曾有一刻升起过逃避的念头,他配不上季求柘,如若成婚,必将向他展露自己最不愿意展露的地方。
没见过之前,是人都会空口承诺。
他怕季求柘在看到他残缺的身子后会失望,继而嫌弃他。
他定是无法在他失望的眼神中安然自处的,如若真是那样,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便好。”
岑夫人舒了口气,“快些梳妆,午后王爷便要来迎亲了。”
妆发是府里下人们同岑夫人一起完成的。
午时一过。
季求柘便一刻也等不及,骑上高头大马,带着府里的家丁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