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求柘丝毫不觉意外,能拖到今日才来,季铖已然算十分沉得住气。
他淡淡应道:“好。”
然后将手中剩余的一串活鱼递给永伯,“让膳房做了,晚膳加菜。”
永伯应了声便下去忙活了。
岑双原本想着皇上来找季求柘定是有要事相商,准备避嫌去后院找岑夫人,却被季求柘拦下。
“你我一体,这件事也与你有些关系,不必避讳。”
他都这么说了,岑双便理直气地跟着去了摄政王议事的阁楼。
反正他是什么身份王爷很清楚,以现在他们的关系,岑双相信无论出什么事,王爷都能保护好他。
“皇叔,你可终于回来了!”
小皇帝午后便来了。
一等足足两个时辰,茶水都喝了好几壶,好不容易将人盼了回来,忙欣喜地起身迎接。
只不过这份喜悦,在见到一同跟进来的岑双时变成了凝重。
“皇叔,他……小双……他怎么也跟来了?”
“无妨,他可以听。”
岑双发现,几日不见,季求柘对皇上的态度冷淡了许多,言语间还透着股疏离感。
他对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产生了好奇。
“好吧。”
季铖压下心底泛起的一丝不安,又坐回了雕花紫檀木椅上。
季求柘携岑双坐于下首,淡定地喝着下人新上的一壶好茶,顺手给岑双喂了块精致的小糕点吃着玩儿。
季铖见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态度,越发不安。
“皇叔……”
他喝了口茶润润喉,一直挺直的脊背肉眼可见弯了下去,看上去有种做了坏事怕被家长责罚的心虚感。
季求柘无动于衷:“说。”
小皇帝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摄政王几日未曾上朝,甚至连借口都懒得找,说不去便不去。
这几日,朝中那些个死心眼的御史大夫都跟疯了似的,一天一本奏折参摄政王目无法纪,狂妄自大,不将天子放在眼里,恐生了异心。
只有季铖知道,皇叔这是生气了,还是在生他的气。
“朕错了。”
季铖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三个字。
岑双在一旁瞧着新奇。
他还是第一次见小皇帝如此挫败的模样。
季求柘语调依旧平淡,“皇上何错之有?”
季铖瞥了眼在一旁看热闹的岑双,心一横,道:“朕错在不该瞒着皇叔带走岑夫人,叫岑夫人在宫宴上刺杀风王。”
“什么?!”岑双惊呼,反应过来后忙用手捂住的自己的嘴。
娘亲竟然就是那晚宫宴上行刺风王的刺客!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是王爷将失踪的娘亲找到了。
而他也是蠢,他们不说,他自己也压根没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一心只知道沉浸在寻到娘亲的快乐之中。
现在想想刺客刚被抓到,第二日娘亲便出现在摄政王府。
这何其巧合?
岑双无措地看向季求柘,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想问他娘亲会不会有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眼见他脸色越来越差,季求柘忙抓过他另一只手安抚,“不会有事,相信我,其他的我私下同你细说。”
岑双焦躁的情绪奇迹般平复下去,他冲季求柘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了。
季求柘便继续问小皇帝:“还有呢?”
“还有什么?”
小皇帝被他无波无澜的一眼看得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这个皇叔不一样,他比原先的皇叔更具压迫感,此时此刻,季铖无比后悔自己这些日子的隐瞒。
那日,季铖发现皇叔对小太监岑双产生了兴趣。
当夜,他便做了一个梦。
梦到他的皇叔和太监小双子本该已经死亡。
他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