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风流了些,但他有脑子,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没曾想生出来的嫡子竟是个蠢货,这三皇子可是要……他决不能叫连硕坏了大事。
“从明日起,你就称病,后几日的宫宴皆不必参加了。”
“为甚?”连硕很是不服,还想辩驳几句。
“大哥,你就消停些吧!”
小七在后桌忍无可忍拉了拉他的衣袖,被连硕毫不客气一甩,回头瞪他:“少多管闲事你会死?”
对于之后的闹剧,风王没有再管,他全身心皆在三皇子与季铖身上。
眼见季铖不停对连颂示好,更是赐下唯有皇帝才可食用的膳食,只觉得已然胜券在握。
三皇子是个头脑聪明的,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至少比岑双那个吃里扒外的蠢货要有用多了。
想到岑双,风王又向连颂对面席位看去。
这一看,反倒令他有些心惊。
只见那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熹国摄政王,正亲自舀着一勺羹汤往岑双嘴里送,眼底的柔情都能化出水来了。
看来这蠢货也不是一点用没有,能凭借残缺之身勾引了季求柘,或许他还不算是一枚弃子。
风王这么想着,没注意身边正为他斟酒的花神侍女手腕翻飞,露出一截闪着寒意的银光。
岑双吞下季求柘喂的鱼汤,便不期然与对面席位上的连颂对上了视线。
这一刻,他是有些无所适从的。
同为东域国人,他满以为会在对方脸上看到嘲讽,或是不屑的神态。
可是却没有。
连颂看他的眼神很微妙,带着丝怜悯,其中却又夹杂着羡慕,出乎意料的干净。
可这情绪眨眼间便消散了,三皇子含笑冲他扬起酒盅,眸光熠熠,灿若星河。
岑双还以为自己先前瞧错了,颇有些受宠若惊地举杯回应。
他对东域国人是复杂的。
总体来说,他对所有与风王有血缘关系之人都是抱有敌意的,可偏偏对连颂,方才惊鸿一瞥,他便只剩自惭形秽。
他与连颂一同坐于高台。
连颂是令人惊艳的东域国三皇子,高高在上。
而他,却是个靠摄政王才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卑贱之人,他都能想象到台下人瞧自己的眼神有多戏谑嘲弄。
季求柘自然注意到了岑双眼里的落寞,伸出一只手给他无声安慰。
岑双摇摇头,甩掉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念头。
他记得阿柘说过的,他并不卑贱,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他不应该因为自身的不幸便觉得低人一等。
至少季求柘喜欢他,便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王爷……”岑双指尖在季求柘手心勾了勾,带着丝魅惑之意。
“嗯?”
季求柘完全抵抗不住,正待低头倾听他想说些什么,便被一声凄厉的声音打断。
“啊啊啊啊啊——有刺客,救命!!!”
“什么?”
“有刺客?!”
整个殿内瞬间乱了起来。
季求柘立刻带着岑双起身,将人推到皇帝身边去。
“小双儿,你跟紧皇上,一步也不要离开,我去瞧瞧情况。”
皇帝身边有御前侍卫保护,是最安全之地,岑双身边又有月影在暗中护着,季求柘很放心。
倒是台下乱成一团的人群更叫他头疼,季求柘纵身一跃跳下高台,吓得岑双乱了心神。
“季求柘!”
“莫怕。”
一道黄色身影行至岑双身侧,抡起手中做工精致的琴当做武器。
岑双迷茫地眨眨眼,有些看不懂连颂的举动,他这是在……保护他?
可是为何?
……
季求柘赶到的时候,刺客已被缉拿。
风王胸口处中了一刀,伤口血流不止,情绪倒是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