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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这位可是堪比十殿阎罗的摄政王,他敢肖想才是真的找死。
岑双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无旁骛地替摄政王穿衣。
忽听头顶落下一声轻笑,摄政王低沉如石落水潭的声音幽幽响起:“看得可还满意?”
“不错?”
岑双下意识答。
反应过来后,顿时吓得跪倒在地。
“奴才不敢。”
他就说摄政王是极敏锐之人,方才他视线只多停留了一刻,便被他轻易察觉。
岑双后知后觉感到些许后怕,倘若他方才不顾一切当着摄政王的面对小皇帝展露杀意,是否早已身首异处?
下颌蓦地被一只手钳住。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岑双被迫仰头,对上了男人暗含审视的幽深眼眸,不等他悟出对方的意思,藏着匕首的那只手腕便被大力捏住。
“哐当——”
岑双呼吸一滞,坠在心底最深处的慌乱终于绷不住浮出水面。
他看着砸在地面的那把匕首,只觉得心如死灰。
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了吗?
娘亲……请恕双儿无能,黄泉路上,孩儿先行一步……
“哭什么?”
眼角的泪被一根冰凉的手指拭去。
那个传闻中杀伐果决的男人用一种几近怜惜的语气轻叹:“本王都还没说要如何处置你。”
“王爷……”
季求柘看着眼前人儿那张难掩清纯的脸,明明脸色奇差,却偏偏眼尾泛红,无端多了分可怜。
“妄图弑君,你好大的胆子!”
岑双喉间发紧,下颌被他人掌控,说出的话含糊不清。
“奴才知错,请王爷责罚。”
“当然要罚。”季求柘意味不明道。
接着话风一转:“不过该怎么罚你,本王须得好好想想……”
岑双原本听见前半句陡然沉下去的心又猛地提起。
弑君乃诛九族的大罪,他一介细作,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他想活,从小,他就在为能活着而努力。
王府里那几个自视甚高的兄长无数次的陷害和作弄未曾将他打倒,小小年纪被去了势送进熹国皇宫受尽其他太监百般欺凌未曾将他打倒。
如今,他还未死,如何不能拼尽全力寻求一线生机?
“王爷。”
岑双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只要王爷能饶过奴才一命,奴才往后定会对王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丑。”
岑双脸上的笑容一僵。
“什么?”
“本王说你笑的好丑。”
岑双只觉胸腔内一股无名之火将要喷薄而出。
如非无奈,谁会愿意奴颜屈膝地去讨好他人?
可这位全熹国最负盛名的权贵,当朝超一品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养尊处优的权贵竟然这样轻贱于他。
仅凭一句话,就轻易打碎了他好不容易才挺住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