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薄方糖眼见薄奕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正在酝酿狂风暴雨,他有些害怕地拉住薄世年的胳膊,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然而他的手却被薄世年轻轻拂开,他并不觉得薄方糖做错了,只是现在薄方糖惹了父亲生气,他不想替他承受父亲的怒火。
薄方糖不敢置信地看着冷漠扭头的薄世年,只觉得心凉了半截。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对自己极尽宠爱的哥哥吗?
他不是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挡在自己身前吗?
难道都是骗他的?
薄方糖很伤心,薄奕却在这时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啪!”
薄方糖捂住火辣辣的脸,一时间有点懵。
“爸,你打我?”
他控诉着,眼泪争先恐后流下来,淌过脸颊泛起阵阵刺痛。
这个巴掌,比季求柘的重许多,薄方糖甚至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耳鸣,要聋了。
“打的就是你。”薄奕训斥,“逆子,看来是我平日里太放纵你了,竟然让你养成不知轻重性子,你给我道歉,今天季少爷不原谅你,你就不要回去。”
“爸?”薄方糖诧异地瞪大眼睛,却被薄奕近乎凶狠的眼神瞪得心里一紧。
他丝毫不怀疑,今天自己不道歉,父亲会把自己交给季求柘处置,那到时候他就任由他和薄雨雾拿捏了。
即便再不甘,薄方糖还是朝季求柘道歉:“对不起。”
季求柘:“听不见。”
薄方糖放大声:“对不起,是我任性,是我不自量力,还请季少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个不懂事的计较。”
他屈辱地低着头,泪水肆虐。
季求柘却轻飘飘道:“你最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薄方糖猝然抬头,看见季求柘冷漠的脸,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让他跟薄雨雾道歉,他做不到。
薄方糖可以轻易跟季求柘或者其他任何人低头,但唯独薄雨雾不可以。
他跟薄雨雾的恩怨已经持续太多年,无论是从小到大的争对,还是家里人的宠爱,亦或是薄老太太的死,他们完全对立。
薄方糖得意于自己的受宠,欢喜于薄雨雾的落魄。
现在,让他跟这个自己一个看不上的人道歉,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他转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在场所有人,薄奕、薄世年以及看热闹的佣人们,最后是薄雨雾。
相比于他的狼狈,薄雨雾被季求柘牢牢护在怀里,那原先属于自己宠溺的眼神,此刻却尽数落在薄雨雾身上。
才几天啊?
薄雨雾就从原先营养不良的干瘪模样,被养得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玉兰花。
就连此刻他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前所未有的轻蔑,仿佛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贱人!!!
都是因为他,只要有他在,自己永远像个跳梁小丑,是占了鹊巢的鸠。
只要他消失,只要他消失……
“啪——哗啦——”
玻璃器具碎了一地。
季求柘后怕地将薄雨雾紧紧搂在怀里。
薄方糖突然暴起伤人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就连季求柘都没能立即反应过来,眨眼间,薄方糖就拿着桌上的玻璃茶壶往薄雨雾头上砸去。
好在薄雨雾反应迅速,拉着季求柘及时躲避。
即便如此,茶壶砸在地上的碎片还是四处飞溅开来。
“艹——”
季求柘一脚将薄方糖狠狠踹倒在地,顾不上看他死鱼一样的痛苦表情,赶紧回头查看薄雨雾的脚。
好在他穿的长裤,厚实的牛仔面料将玻璃碎片完全阻挡。
他松了口气,薄雨雾却在这时惊呼:“柘哥,你脚流血了!”
季求柘一愣,低头,看着脚踝上一道鲜红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