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家住花摇街西边,我与陈莲莲家住花摇街东边,花摇街与长江并行贯穿芍城,以花摇街和长江为分界线,以北是城北,以南是城南。李天家住花摇街头,陈莲莲家住花摇街尾,可谓:“夫住长江头,妻住长江尾。”。
陈莲莲少时儿伴有我,还有李天。
约莫外傅之年的我常被喂狗粮。
李天牵着陈莲莲的手走街串巷,我跟在他俩后面,追道:“你们不要我了!!”
“不要了,你个小跟屁虫,老捣乱我和莲莲谈情说爱。”
“哼!李天你这张臭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跑得我上气不接上气,气得我咬牙直跺脚,李天这人为啥只跟陈莲莲玩,不与我玩,陈莲莲也没比我好看到哪去,况且,唯唯诺诺的、连一只蚂蚁都害怕的女孩子,会有男生看上她?
我靠在水果店的窗台边,往楼下望去,眼瞅两人嘴唇要挨在一起。
“李叔,您来买水果来了!”我大喊道。
李天没有回头确认是不是他爸,拉起陈莲莲的手就狂命、奋不顾身的跑,我见此情此景,嘴角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一对逃命鸳鸯,谁让你俩天天在我面前撒狗粮,老娘就要拆开你们!!
我制定了一份完密周备的“棒打鸳鸯计划”,目的显而易见,拆散鸳鸯,拆散这对狗男女!
年少的我憎恶分明,喜怒言于色,为此我从电视播的后宫争斗剧中学来许多伎俩,用在此次“棒打鸳鸯计划”。所谓学以致用,我可是做了活生生的反面例子。
收敛了自己的张扬跋扈的性子,由锋芒毕露变为柔情似水的女子,总之,“棒打鸳鸯计划”第一步—投其所好。
李天不是喜欢小鸟依人,娇柔弱小的嘛,我比陈莲莲还要娇弱可人,就不信我钓不到他。
芍城小学,放学后的我似离弦的弓箭飞入一楼厕所,便秘了。
这可是一个不祥的开端,蹲在臭气熏天的茅厕,说是茅厕,都是谬赞。四面两米高的墙是山上运来的大石头垒成的,茅坑没有连接水管,冲水要到茅厕十几米远的水井里用压水机把水抽上来,用水桶接水冲厕。
“蓝瘦香菇,呜呜~~”要是再待在茅厕里,便会错失与李天一同回家的良机,忍着腹痛,我不得不提上裤子快马加鞭去打水,原路返回,却不知被哪个走路不长眼的撞了我,水桶里的水撒了我一身。若是夏天还好,冲凉去热、借此消暑,可这是冬天呀,水是从井里打的,冰凉的井水渗透大棉袄,刺入我的皮肤,冷不丁的浑身乱颤像在跳霹雳舞。
“哪个挨千刀的!敢撞你姑奶奶!!找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哦,你是不是三班的杜成?”
“是我,是我。”
说罢,杜成麻溜的脱下上身棉服,伸手把棉服递给我。
“穿上吧,免得着凉。”
别看我体壮肉多的,我也是女孩子,快冻死我了,要我在男生面前矜持——不可能!
边穿杜成递过来的衣服,边嚷嚷:“是你撞我在先,本来就该赔我和补偿我的。”
杜成没理会我的无理取闹,走到倾倒的水桶前,默默地拎起水桶道:“水桶里没水了,我去接一桶回来,你在这等我。”
没等我回答他,杜成迈开大步朝水井走去,留给我一道背影,只穿单衣的他,背影那么单薄,与周围的冬景如此不搭。
芍城,四季分明,春暖夏暑秋凉冬寒。
后来的我好后悔当初没问杜成:“你把衣服给我穿了,你不冷吗?”
“可恶,没和李天一同放学回家,就没法展现我柔情似水的一面了,都怪三班的杜成,成人之美,呸,分明是我撩汉路上的绊脚石。”
不行我得找机会施展我的另一面,灵光一现--城南“马巍坡”是个好地方,李天与陈莲莲幽蜜之地。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