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了决心,永不回头地走向前路,而当胡伦终于走到尽头时,却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液体没过了膝盖,火把也快燃烧殆尽,没有了诡异地呼叫,剩下空荡荡的移动声在回响。
愤怒的拳头猛砸在墙上,破皮而出的鲜血留下了红色斑点样的痕迹。墙壁并不坚固,一拳下去竟有了裂痕。希望又一次在胡伦眼前摇摆,用钢刀砍剁,扩大裂痕,创造能有手挖开的空间。
墙壁不是石块,也不是泥土,而是和骨头一样的质感。多想可跑不了,胡伦全力挖着,要赶在火把熄灭前挖开。
挖墙发出的声音不像实心,这更坚定了胡伦的想法,终于,一个通往墙后空间的孔洞被挖出来。
挖出一个能容纳身体通过的缝,丢弃火把钻过,洞的另一边,是完全的干地。这边的空间更加广大,胡伦强顶着倦意与饥饿,砸着步子往前走。一切都是黑暗,时间,不知,位置,不知,生或死,不知。
身旁直挺挺的杂草突然微微向后倾倒,传递而来的风也扑到胡伦身上。
是风!是出去的位置!胡伦的兴奋强压住疲惫,大步跑着,将吹来的风视作正面,向着前方摸索。
又是一堵墙,不过是泥土的,而且有一个灌着风的孔洞。忘我地挖着,终于是让斜着的土墙垮塌,重见了天日。
过去了多久?一天吗?或者,仍是昨天?天空上只有模糊的月亮,星星早已逃跑。
强撑起瘫倒的身体,朝外面走去,趴到附近的山坡上,重新转动起迷糊的脑袋,判断出到了山腰和山脚之间的位置。
又是搜刮了一阵子,野菜,虫子甚至什么动物的死尸完全见不着踪迹,没有任何能下肚的东西。虽然饿上好几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从没有这样的饥饿感,内脏明明还有充足的精力,但大脑与肌肉、外皮却告诉自己,极限快要到了。
山上山下巡逻的声音并没有断绝,胡伦只是借助夜色的掩护,幸免于难。找到一处低洼坑洞,趴进去,盖上找到的树枝杂草,胡伦只想放松全身的疲累,安安心心睡上一觉。诡异的饥饿感一直进攻胡伦的思绪,但无计可施的他只能蜷缩着身子,努力劝说大脑“放松些”。
透过覆盖在坑洞上的树枝杂草,世界与森林似乎在悄悄地移动,几棵大树趁机交织起枝叶,将心中的密谋讲述于听着的它。
“呃!”
大树真的动起来了。
饥饿与疲累让胡伦失去了压制惊恐的力量,尖叫从嘴中跑出来,朝山中巡逻的敌人呼唤。
气愤着,一脚踢开遮掩物,握紧了钢刀从坑洞跳出来。朝山下赶来的敌人奔去,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几刀砍去,生生剁掉了两人的胳膊与脑袋。胡伦朝尸体发疯般踢击,肆意挥洒心中的压抑,一切要从嘴中喊出的疯狂的词句,都随钢刀刺进尸体。
“喂!有——”
山上来的巡逻者还没叫出来,甩来的砍刀就扎穿了他的喉咙,吓得身旁的家伙腿软倒下,湿透了地面。胡伦掩盖不住心中的感受,极度的烦躁与恼怒握紧他的手,挥下砍刀硬生生将脑袋劈开。血液飙溅,胡伦的衣服与肉体出现了将全身分割为二的红色“线络”。
树林窸窸窣窣地私语,不顾胡伦的感想,尽情嘲笑着胡伦临近崩溃的精神。胡伦持起钢刀,朝身边的大树挥砍去,却怎么也攻击不到,没要砍中一刀,这些树木就猛然消失,又出现在不远的位置。树枝招摇,讽刺胡伦的无力,即使胡伦使尽力气砍去,也没办法命中一下。终于趁着树木轻敌,击中了一根,狂乱地砍砸,可当胡伦狂妄地笑出声时,它又变得毫发无损。
终于是脱力倒下,胡伦只感觉天旋地转,身边的树木围上来,转起圈,用着能模仿的一切声音挖苦他。胡伦再听不见,眼睛在重压下再睁不开,意识也渐渐模糊,直到一切回归寂静。
直到一切都从脑海中消失,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