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怎么都没有耕牛什么的?”
“早被那群魔鬼兵杀了吃了。”老妇越想越气愤,“一群畜生,畜生杀畜生,好笑。”
“老婆婆你回去吧,我慢慢干。”
“慢慢?干不完可不准吃饭!”
“好歹我也是客人吧?老婆婆也别太过分嘛。”
“我给领主老东西干活可不是这么点累,城里人,别忘了你那口饭都哪来的。”
“行了行了,我会干好的。”
胡伦终于把极不放心的老妇打发回去了。虽然讲了很多很多,但胡伦还是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就像和教会老师作对似的,对老妇的话一句也不放进耳里。
尽管胡伦看了很多农人劳作的场面,自己也会那么两三下,可终归是不熟练的,很快自己就累到挖不下去哪怕一锄头了。胡伦擦干汗水,四处张望,各处田里的农民依旧头也不抬的干着,而和胡伦这位仅仅只干一天的家伙更加不同的是,他们是生活里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弯着腰。
想着马上要吃到嘴的饭,胡伦甩甩累酸的手,继续干起来。从太阳高自己一个脑袋,干到了当空照,胡伦也连一成都没干完。两手握住锄头都打颤,胡伦的大脑已不允许他再挥动一下。
“城里人!”老妇又回到田边,“这么久,就干了这点?”
“……干不完。”胡伦腰都直不起来,汗还不止地泉涌而下。
“换做我,早都干完了!”
“胡说,那边的人,不也才干了那么点吗?我猜,这就不是一天能干完的活。”
老妇听到了胡伦的抱怨,居然笑着点了头。
“没想到还知道些。”老妇手臂一甩,招呼胡伦不用继续了,“吃饭吧,就当你报酬完成了。”
胡伦伸展胳膊,身体怎么着都不舒服,以前和人大战,都没有这样劳累的感觉。看着周围还在劳作的农人,有的就在田埂中吃饭,有的胡子白透仍在出力,胡伦心中也有了些不同在家乡时的思考。
“你坐那。”老妇招呼胡伦说。
木桌上,放着简单的餐食,一份光看着就难以下咽的粗黑面包,一份粗盐水煮的豆子,四条鱼干,这就是四人要吃的饭。
老妇的老伴拿起刀,为众人切分面包,老妇则给女孩夹了两条鱼干。
“小孩,多吃些。”老妇对女孩咧开嘴,笑着说。
胡伦在内心里叹了口气,正要开吃,却看见两位老人开始祈祷。
他们闭紧了双眼,手指上下比划,在两肩与胸口游走,嘴中念念有词,是和胡伦小时候听见的一样的词调。
老妇在祈祷时,挤作一团的皱纹才舒展开,甚至瘦扁的胸腔所展示的呼吸,都开始有了节奏。
女孩端坐着,等待老人祈祷完毕,而胡伦心里却并不耐烦。每看见五合罗教的祈祷,母亲死时痛苦不堪的脸就在脑海里出现,那么祈求,一切,结果不就这样吗?
要是神明真的回应……要是真的有神明在乎,为什么现在,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子呢?难道无数人,经受这永世的折磨,就是回报吗……
胡伦的眼睛渐显黯淡,拿起叉子的手也将要失去力量。
铛。
女孩的叉子碰撞在胡伦面前的小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递来了半只鱼干。
胡伦看向她,她微笑着,和穿透来的阳光融为一体,微微上弯的嘴角,赐予他霎时而来的温暖。
“开吃吧,小孩别客气。”两位老人祈祷结束,纷纷开动,“诶?你怎么还和小孩抢鱼干啊?!”
“那个!奶奶,两条鱼干我吃不完啦,就叫胡伦先生也分担些。”
女孩说话始终微笑着,这些场景,她就像面对了不计其数次一样得心应手。
“诶,行吧,小孩没意见就行。”老妇一边说着,为她动作迟缓的老伴舀上一勺豆子,“胡伦,这名字,还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