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用细麻绳。
他动作很快地用麻线绑住竹鼠的后腿,把它挂在旁边小树上的枝头。
本来,他可以直接给竹鼠放血,但看到太阳已经升起,山里的温度慢慢升高,而且他还想再找几只竹鼠。他担心如果耽误时间太长,放血后的竹鼠肉会变质,影响口感。
接着,宋阳又跳进土沟,弯下身子伸手往洞道更深处摸索。过了一会儿,他又拖出一只更大的竹鼠,同样用麻线绑好,挂在树枝上。
然后,他在这片长满茅草的大山坡上,继续仔细寻找其他竹鼠的踪迹。
又忙活了差不多五个小时,宋阳先后找到了三个竹鼠洞,成功抓到了四只竹鼠。
这时候已经到下午了,宋阳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一滴水没喝,却汗流浃背,此时的他,已经累得不行,浑身没力气。
看着那六只胖乎乎的竹鼠,宋阳心里盘算着,把皮毛和内脏去掉后,至少也能有十三四斤肉,足够全家人好好吃一顿了。
看到这片山坡已经被自己找遍了,很难再有收获,他轻轻拍掉身上的泥土,把头发上沾的草叶仔细弄掉,扛起锄头,提着六只竹鼠,踏上了回家的路。
宋阳所在的村子叫石河子村,藏在大山深处,靠近川陕交界的地方。
石河子村,因为河沟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而得名。村子两边,被雨季的水流冲刷后露出来的光溜溜的黑色石头坡地,到处都是,很显眼。
整个村子在沿河的一个大拐弯的缓坡上,住户不多,只有四十来户。
宋阳的爷爷当年带着他的父亲陈子谦,从营口一路逃荒到这里。那时候,石河子村只有八九户人家。
就算原来的住户不多,作为外来的人,想要融入村子也不容易。他们只能在石河子的下游,离村子大概五百米远的大山向阳缓坡高处的一块平地上,安家落户。在住的地方旁边,有一条常年流水的小水沟,给一家人提供了饮用水。
他们就地取材,搭建茅草屋,开垦荒地,用原始的刀耕火种方式艰难生活,慢慢有了现在的老房子,在这片土地上扎下了根。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和村里的人渐渐熟悉了,最终成为了石河子村的一员。
后来,又有几户人家陆续搬到这里。他们大多和宋阳的爷爷情况差不多,也是这样在山里安家。为了找个比较好的盖房子的地方,这些人家住得比较分散,只有原来的几户人家相对集中。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村子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也就是现在的生产队。
这里虽然属于蜀地,但位置特别偏僻,离最近的桃源小镇,也有十里远。要是去最近的县城,路程和去陕西的汉中差不多,都要走将近一百里的山路。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真不是瞎说的。
早些年,这里只有一些崎岖难走的小路,后来,在政府的支持和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村民们出义务工,才从村里开出了一条通往镇上的三米宽的土路,交通情况才稍微好点。
宋阳在回家的路上,没碰到多少人,只是在远处的大路上,看到十来个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正往回走。
宋阳一眼就认出,这些人是生产队派到外面打工赚钱的副业队成员,都是有手艺的石匠、木匠,他们常年在外面,帮人修堤建坝,盖房子。
留在生产队里种地的人,一年到头,基本看不到什么钱。平常,家里只能靠从鸡屁股里掏出来的鸡蛋,拿去换个三分五分,补贴家用。到了年底,家里养的猪杀了,要上交一半,才能换三四十块钱,还要额外交三块钱的屠宰税。想再有点钱,就只能指望副业队了。
一年下来,挣的工分能不能换到一家人的口粮都不一定,更别说换钱了。
现在副业队的人回来了,意味着年底算工分换粮食的时候快到了。
想到这个,宋阳忍不住小声自言自语:“应该就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