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的胎已满四月,愈加嗜睡,补药也愈吃愈多,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无底洞一般。陆院判也愈来愈担忧,最近每天都带着卫临一起来诊脉,这天两人诊完脉后对视一眼,卫临立刻跪下道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腹中怀的乃是双胎。”
“当真?确定无误吗?”
卫临语气笃定:“双胎的脉象虽然难辨,但陆院判与微臣都确认过,绝无差错。”
陵容向陆院判望去,见到他也点头示意,高兴、期许、恍惚、担忧种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宫殿里的人都十分激动,双胎,紫奥城中还从未有如此喜事,当今圣上子息单薄,而自家娘娘一下子就怀了两个。无论是两位皇子还是两位公主,再或者龙凤呈祥,都是一辈子的安稳荣华。
陵容高兴过后赶紧派人去通知玄凌,但见陆院判面色凝重,心中有些不安,问道:“陆院判,可有不妥?”
陆子昂面色凝重但不欲扫兴,只说并无不妥,然后便与卫临一起探讨药方。
玄凌得到消息后喜出望外,扔下政务飞快来到了长杨宫,一下子将陵容搂在怀里,“容儿,他们说得可当真?”
陵容替玄凌拂去额头上的汗水,“陆院判与卫太医都确认过了。”
玄凌看向二人,得到确认的消息后圣心大悦,重赏了二人,又赏了长杨宫上下两个月的月例,再三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陵容和她腹中的胎儿,同时警告他们不许走漏风声。
待摒退众人后,陵容看着激动的玄凌哑然失笑,“皇上何必如此激动?身上可还有汗,着了风怎好?”
玄凌满脸不赞同,“这可是天大的祥瑞,朕自然激动。”而且怀双胎的是陵容,他怎能不激动。“容儿,朕已经派人通知了太后,并且告诉她老人家先不要对外公布。待挑个好时机,朕再把这个好消息昭告天下,然后就给你封妃。”
陵容现在就是妃位的份例,但还是为如此快的晋封有些惶恐,刚准备推却,又想到前世甄嬛怀胎回宫即封为莞妃,生下龙凤胎又被封为莞淑妃,自己罪臣之女怀孕后也被封妃,玄凌一向看重子嗣,自己也无需太过患得患失。如此想着,也就顺着玄凌的意点了点头。
玄凌沉浸在喜悦中,一味地畅想在他与陵容即将孕育两个孩子的兴奋中,“容儿,如果这一胎是一男一女就好了,男孩像朕,女孩像你。”
陵容听到此话也开始有所期待,但她想起自己的身体状况和陆院判的脸色又不禁担忧起来。第二天,陆院判前来诊脉,陵容屏退众人后立刻询问:“陆院判,你实话实说,本宫这一胎可有不好?”
陆子昂目光闪烁,许久艰难道:“娘娘身子单薄,双胎负担实在过重,微臣……”,又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开口:“其中有一胎之前脉象极为微弱,所以之前微臣与魏太医都未能识别,如今他的脉息越来越明显,但娘娘的精气神却逐渐被抽走,身体更加虚弱。请恕微臣不敬,仿佛是地狱的恶鬼一般在吸食娘娘的精气。”
此话岂止不敬,简直骇人听闻,但陵容却想到了自己前世的那个孩子,会是他回来了吗?
陆子昂见陵容不在意,继续说道:“娘娘最近嗜睡的时间越来越多,皆因母体消耗过大,微臣与魏太医可以继续为娘娘开大量的补药,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十月怀胎,变数颇多。微臣必须让娘娘知道最坏的结果。”
“你是说一尸三命?你可有办法?”陵容长叹一口气之后,近乎残忍地平静说道,果然自己这种人是不配拥有好结果的。
陆子昂急声道:“娘娘就算平安诞下龙子,母体损害也不可估量。娘娘年岁尚轻,又圣宠优渥,即使这胎没了,有微臣和卫临在,将身体调养好,何愁没有下一胎?”
“陆院判,你逾矩了。今日这话本宫当没听到,若有下次,必然严惩不贷。本宫的命你和卫临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腹中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