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伴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期待已久的甘霖终于降下,酷热和干旱终于得以缓解。玄凌大喜过望,在太液池长芳洲上的菊湖云影殿特地开宴庆贺。
有恩宠的嫔妃除了陵容与慕容妃悉数到场,满园春色,喜气洋洋,只有甄嬛格格不入。穿着简朴,沉默寡言,玄凌多瞧了她一眼,但甄嬛察觉后只是偏头轻拭眼泪。
玄凌见此,觉得好没意思,将目光移开转向恬嫔,“爱妃最近身子可好?”恬嫔此时已经怀胎八月,肚子大的骇人,举止十分不灵活,听到玄凌询问后急忙回道:“臣妾最近时常不适,但皇上政务要紧,实在不敢打扰。”
玄凌皱眉:“身子不适,可有请过太医?”
悫妃赶紧回道:“太医说恬嫔身子虽弱,但龙嗣一切安好,还请皇上放心。”
玄凌点头,“辛苦爱妃了,”又看向恬嫔,“待朕忙完政事,会去看你的。”
听到玄凌的话,恬嫔兴高采烈,急忙谢恩,错过了皇后的探究与悫妃的心虚。
玄凌看上去觉得意兴阑珊,似乎满座美人并无可心之人。皇后适时推荐美人献曲,依旧是乘舟而来,依旧是轻纱覆面,依旧是唱的菱歌《采莲曲》,玄凌也如前世一般露出痴迷的神色。
但无人知道,玄凌脑海里想的都是昨日大雨滂沱,陵容紧紧依偎在他身旁,兴奋地开导他:“定是皇上的祈祷感动了上苍,才会天降甘露,皇上不愧是明君,之后一定会心想事成。”七月暑气正盛,此雨不能说不及时,玄凌也感到如释重负,回拥住陵容。
窗外,雨丝如缕,细密地交织着,轻轻地敲打着窗户,窗内,一对璧人紧紧相依,静听雨声。陵容适时开口:“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水覆空翠色,花开冷红颜。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蒙君赠莲藕,藕心千丝繁。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
玄凌觉得天地间只余二人,低头望去见陵容眉如翠羽扫,肌如白雪光,情难自抑,只好用嘴堵住那摄人心魄的歌声。可惜陵容胎气还不稳,只能浅尝辄止。
一曲唱罢,舟上女子上前行礼,原来是史贵人,去年七夕夜宴上她便是一曲惊人。
前世陵容不肯入殿折下一枝盛开的白莲遥遥抛向玄凌,勾得玄凌快步向前接在手中,今生史贵人木讷,曲罢径直入殿谢恩。玄凌看着杵在中央的史贵人,只觉得索然无味,感慨道:“歌喉虽有不及,但也有三四分像了。”
说完赏了史贵人一些金银珠宝,便散了宴席,皇后看了一眼史贵人,内心深深不安,为何今日纯元之音不好使了?
玄凌宴席散后自然是来到了长杨宫,只见陵容一身粉色襦裙,正准备插一捧新摘下的白莲。陵容轻轻挑眉,随手拿出一枝白莲,递给玄凌:“听闻今日菊湖云影殿荷香十里,余音绕梁,好不热闹。佳人难得,皇上怎么来臣妾这冷清之处了?”
玄凌并未接过白莲,而是伸手握住陵容的素手细细摩挲,“有容儿在此,其他人不过班门弄斧。”陵容前世刻意模仿纯元皇后的唱腔,能有个六七分像,但颇为匠气,只得其形而无其神。今生陵容不再刻意模仿,而是取纯元皇后的唱腔精华之处与自己的嗓音融会贯通,更显独树一帜,与纯元皇后相比也算是各有千秋。
陵容稍稍低下头说道:“皇上抬爱,不嫌弃臣妾愚鲁罢了。”
玄凌:“容儿何需自谦?除了纯元,谁还能与你相比?”
陵容摆出最擅长的天真柔顺模样,微笑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一曲绵落,玄凌接下莲花,脸上竟有委屈之色:“花开堪折直须折,可惜容儿如今身娇体贵,朕只能扼腕叹息。”旋即对李长道:“取金缕衣来赐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