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吗?她好像确实是个怪物,神不像神,魔不是魔,人也不敢当,因为他们在。这么些年她过的的确很痛苦,每次她一闭上眼睛,便能梦见那日血流成河的师门,她不敢闭眼,这万万年来,她从未睡过一次觉。
君玄策看到帝瞑雪眼中的自嘲,有一瞬间的心疼,转而又被仇恨冲了下去。
“帝瞑雪是你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们打断你的手脚筋走。”
“我不能跟你们。”至少现在不能,不然你们也会死的。
“呵!”
“这是我的命珠。”
君玄策有一瞬的呆滞,不过很快就回神了。
命珠是修仙之人最重要的东西,珠在人在,珠破人灭。
可如今她竟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们,她不会不知道他们对她的恨意。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竟要她不惜自己的命也要走。
君玄策到底还是没能把曾经最爱的人,想得恶毒,还是下意识认为她是单纯的。哪怕她做了很多事,杀了很多人。
君玄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她连欺师灭祖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又怎会是善良之人。他告诉自己应该恨他,可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满身恨意滔天骗过了所有人,却骗不了他自己。他痛恨现在的自己,也唾弃现在的自己。
可笑的是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可心里却仍不相信,试图挣扎。
罢了,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会再对你心软了。
“好,你走吧。”他面色淡淡收下了命珠。
帝瞑雪一言不发的走了。
“阿知,你方才……“为何不说话,又为何不拦着我,放她走了?
可他终究没问出口,因为放人的是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阿知。
君玄知注意到了,她虽身受重伤,但躲开那两剑的能力还是有的,可她为什么不躲开?而且他注意到了,她的自愈能力好像变慢了,几乎只愈合了表皮伤。可是为什么呢?即使是这样了也要来。
其实他同君玄策一样都恨不起来,自欺欺人罢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没人先打破这气氛。
突然一道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阿知,阿策,我想我们七师兄弟是时候聚在一起谈谈了,毕竟她出现了。”
来人一身月白棉袍,俊美无瑕,鼻梁挺拔,眼神温柔,像极了邻居家的大哥哥。
君玄知是心思内敛,为人邪魅,斯文败类,伪温柔。
君玄策则是性情张扬,不拘小节。
而君夙夜是真正的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细致体贴,永远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两人先是意外他来的如此快,但也沉默的点点头。
于是三人便回到了修仙界,等其他人。
………………
“父神你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能放过他们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帝瞑雪一人喃喃自语,失了神,茫然。
眼中压抑着深深的痛意。
寒风呼啸,寒了她的心,密密麻麻地痛快让她呼吸不过来了……
师兄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待我安排好后事,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