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与宁明歌所在的马车,有些安静。
宁明歌坐在车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算盘,噼里啪啦正算着账。
近日顺天城的物价飞涨,宁明歌之前盘算的各处开销,很多都花超了。
梁靖看着妻子关心一堆算盘珠子,都多过关心他,心里生出逗弄她的意思。
只是梁靖还未来得及靠近,耳边传来宁明歌的警告,“你还想动我算盘!”
宁明歌一手扣住手中的算盘,抬头用眼神警告丈夫。
她还记得上次梁靖使坏,她算了半天的账都对不上。
梁靖见妻子像猫儿一样瞪着眼,只能败下阵来。
换了一种装可怜的方式,装作失落道:“我才和父亲吵过架,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宁明歌被他的样子逗笑,“我怎么关心你?就你刚才那呛人的样子,我还怕公爹回去气得睡不着觉!”
梁靖:“没事。他这几天在替庶弟奔波,本来也睡不好!”
宁明歌点了点他的肩,“强词夺理!”
有梁靖在边上缠着她,宁明歌的账本是看不成了,她索性坐到梁靖的身边,靠在他的怀里。
梁靖没想到宁明歌会那么主动,挺起的胸膛就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动作。
就听怀中的人感慨道:“有时候觉得我们就像丧家犬,被公婆赶来赶去。躲到哪里都不清净。”
外人看国公府花团锦簇,只有身处其中才知道不易。
公爹平常偏心也就罢了。
梁怀之下狱,看国公爷的架势,就算用梁靖的前程去填,也要保梁怀之的清白。
梁靖安慰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等到改姓一事办成,我们就搬出国公府另住,你昨日不才想着要住朱雀大街吗?
这段时间我去找人寻那附近合适的宅院。”
寻不到也没关系。
松江一案才起了一个头,三法司还没有介入调查。
陛下因开凿运河一事网开一面,不代表会放过所有人。
抄家、流放结束之后,朱雀大街一定有新的宅院空出来。
总之他不会让明歌的计划落空就是了。
宁明歌搂着丈夫的臂膀道:“朱雀大街的事情,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说万一国公爷说服了淮阳王,改姓分府的事情,还能成吗?”
梁靖安慰道:“别担心,明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已经厌烦了如今的局面!
他可以笃定,梁国公根本见不到淮阳王。
梁怀之一事,从始至终主动权就在他手里。
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
马车才回到葳蕤轩没多久,梁国公夫妇也回府了。
葳蕤轩得到了主母院子的消息,今日国公府上要吃团圆饭。
梁靖从松江回来几天,梁怀之就关在牢里几天。
所以哪来的团圆饭?
梁靖满脸讽刺:“团圆饭,我怎么不知道梁怀之从牢里出来了?”
传话的魏嬷嬷面色尴尬,自那日吃了大少爷的一记教训,她现在在葳蕤轩根本不敢造次。
魏嬷嬷试着从宁明歌这里下手:“大少奶奶,今日的晚饭,是夫人的一片心意,您和大少爷会去的,对吧?”
梁靖察觉到魏嬷嬷话中的针对,怒目而视,“大胆怒斥,你就是这么跟主子说话的?
谁教你的规矩?”
她在威胁谁?
魏嬷嬷几乎一瞬间就回忆起落在自己身上的木盆,她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大少爷饶命,奴婢只是替夫人来传话,还请大少爷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饶了老奴吧!”
宁明歌只觉得好笑,魏嬷嬷还将她当做软柿子捏。
丈夫替她在婆母面前出头,她若是成了软骨头,背刺了丈夫,她成什么人了。
因此宁明歌一句话都没说,自顾自喝茶。
魏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