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军正在砖窑中向宁明歌介绍着,“东家,其实这窑用来烧砖有些可惜了,且就算搭上顺天城这么大的市场,后期也消化不了这么多的泥砖。”
王大军的提醒不无道理,烧制泥砖不需要什么技术,顺天周围有十来个可以出砖的小窑厂。
窑厂的建立王大军功不可没。
对于宁明歌来说,窑厂只是替她多了一个进项。
但是对王大军来说,这是他从宁明歌这里得到的能够出人头地的机会。
听说东家的丈夫,还是都察院的官员、国公府的大少爷。
今日的提议,是王大军反复思索后的结果。
宁明歌看向王大军,这段时间他管理着这群匠人,有了工头的模样。
酒糟鼻没了,穿着也像模像样了许多。
宁明歌:“所以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王大军面露欣喜,像身后的工人招手,几个身强力壮的工匠抬着一口大缸出来,王大军向宁明歌解释:“东家的窑厂,一般的瓷器烧不出来,窑的温度不够,但是一般家用的腌菜大缸子,还是可以烧制的。”
宁明歌看向面前倒她半腰位置的大缸,问:“这样一口大缸,市面上要卖多少钱?”
王大军知道东家有了想法,“一口这样的大缸要卖一千二百文。”
窑的大小决定烧制东西的大小,一般的小窑一炉只能在中心位置放两口这样大小的大缸。
比宁明歌大的官窑看不上这些菜缸之类的便宜货,小窑产量又低。
因此市面上这种菜缸的价格居高不下。
宁明歌惊叹:“这么贵?”
王大军笑着解释道:“向东家这样的贵人可能不清楚,平民人家过日子,一年能攒下一把菜刀、一口菜缸,那今年就是好年岁了。”
宁明歌:“除了菜缸,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王大军转身继续招手,后面的工匠又陆陆续续送来大小不一的坛子。
王大军有些不好意思道:“咱们窑厂多是没出师的学徒,都只能做些拉泥坯子的粗活,做坛子的工艺最好学,目前能稳定产出的就这些缸子、坛子。”
宁明歌:“不,你做得很好。能在制砖的同时,想到别的产出,王匠头你用心了。
传话下去,王大军赏银子五两,大工匠赏八百文,学徒赏四百文,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王大军喜出望外,“多谢东家,大伙手里的活停一停!
东家见我们这几日辛苦,特意给了赏钱。
大工匠赏八百文,学徒赏四百文!”
窑厂的工人们齐齐向宁明歌看去,原本还以为宁明歌是东家的夫人。
经王大军这么一吼,喜笑颜开地向宁明歌道谢,嘴里念叨着“感谢东家慷慨”,确定宁明歌才是货真价实的东家本人。
出来做工的匠人们都是质朴的,谁掌握他们的卖身契,发放实实在在的薪酬,谁就是东家!
宁明歌用实打实的银子鼓舞士气之后,又细问了关于产出的问题:“这么大的菜缸子,一窑能出几个?”
王大军答:“若是砖的产能减半,改成烧缸,可以出二百口。”
宁明歌当即拍板,“那就按这个方案来。大缸对外卖一两银子一口。”
这样一窑的收益在二百五十两银子,每月可得两千五百两。
窑厂烧制的大菜缸,宁明歌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顺天码头开凿之前,可以低价卖给顺天的居民。
后期码头开通,大缸作为容器,来往船只卸货转运,只怕会供不应求。
窑内温度是高,宁明歌才站在附近短短一小会儿,额头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和王大军叮嘱了一些窑厂的细节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宁明歌准备起身回城,忽然身后唤来熟悉的尖细声音。
“宁明歌,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