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善不自然地避过身子,不敢回视。
徐慧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继续宣布:“今日我喊内院各管事到场,就是要给大伙提个醒。
尤大娘子为了中饱私囊,克扣主子的伙食,这是在背主!”
整个花厅内站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管事娘子,此刻却安静的针落可闻。
她们看着满头是血跪在地上的尤大娘子,不免内心戚戚。
能当上管事娘子的,都不会是傻子。
尤大娘子跪在这的真正原因,大家心照不宣。她站队二少奶奶,帮助克扣葳蕤轩的伙食。
大房、二房神仙打架,她们这些小鬼遭殃。
国公夫人今日处罚尤大娘子,也不是在替大少奶奶撑腰,而是要警告在场的管事娘子们。
两位少奶奶斗得再狠,国公府现在的女主人,依旧只可能是堂上坐着的国公夫人!
徐慧道:“来人,把尤大娘子拖下去,杖责二十!”
杖责,是下人中除了发卖以外,最终的责罚了。
在场的众人神情皆是一凛。
尤大娘子苦苦挣扎着,被人拖到院中,很快传来棍棒敲打在皮肉上的闷声。
宁嘉善这时也领会了婆婆的意思,尤大娘子的这顿打,是替她挨的。
每落下一棍子,宁嘉善的心就跟着一跳。
几棍子下去,尤大娘子口中塞得布掉了,她的呼嚎声传进屋内,“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背主,都是二少奶奶指使我做的!”
宁嘉善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解释道:“婆母,别听她瞎说,她真是为了免去责罚,胡乱攀咬!”
徐慧严厉的眼神直视着宁嘉善,直到宁嘉善差点坚持不住要回避,才转头道:“都这个时候居然还敢胡乱攀咬,给我把嘴堵住,再加十棍!”
尤大娘子的嘴巴被人重新堵上,一声声闷棍传来,宁嘉善只觉得更加坐立难安。
她感觉花厅内管事娘子们都在偷偷看她,徐慧刚才的眼神,也不像是相信她的解释。
上辈子那种窒息与绝望如潮水涌来。
宁嘉善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慌!
直到外面的刑罚结束,徐慧又继续宣布道:“从我生病这几日,也看出府里不少管理方面的问题。
我这身子毕竟不是铁打的。
这国公府终有一日是要交到你们小辈手中的。
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会将你们二人带在身边,亲自教你们管家。”
宁明歌抬头看向徐慧的方向,发现婆婆也在盯着她。
图穷匕见,宁明歌知道,自己躲清闲的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