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灭,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摘下口罩,朝着一脸急迫的江涛解释道:“老爷子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气血攻心,身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会昏迷。家人多注意一下,老人年纪大了,最好保持情绪稳定一点,不要让他过于激动。”
江涛表示很委屈,老爷子一天到晚宠着钟繇和他这个亲爹斗,看戏的时候快乐得不行,老爷子情绪不稳定?他才是家里情绪最不稳定的人吧!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老爷子过一会应该就能醒了。”
江柏林悠悠转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象到了钟繇被埋在地宫之下血肉模糊的样子。
那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孩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江涛正想扶着他坐起,却被江柏林一把攥住了手腕,“江管家呢!江管家回来了吗!”
“爸,我打过电话了,江管家他一会就到。”
江涛:“爸,您怎么突然晕倒了,发生什么事了?”
“阿繇,阿繇……”
江涛不悦地挥了挥手:“爸,您别提钟繇那个兔崽子,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外面混什么,连电话也不接。彤彤新学期学业那么繁忙都请假赶过来了,就那个兔崽子省心,出去了就是出去了,连个电话都没有。等她这次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育她。爸,您这次可别再拦着了。”
江柏林失望地看着江涛,最后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
江柏林语气平淡,似乎已经心累了。
“你是个当爹的,不了解的真相就不要胡乱指责孩子。江涛,你要是真这么讨厌阿繇,为什么还要把她认回来呢?我知道你一开始是碍于我的想法,不想担上一个不孝的名声,后来是看中了阿繇的潜力,想利用她让江家更上一层。但你要是真这么讨厌她,当初大可与我摊开了说,我也不会硬逼着你认这孩子。反正阿繇的户口和我在一起,我们爷俩搬回老宅相依为命,也不会碍你的眼。你啊,你啊……”
江涛被他说的面红脸热,偏偏老爷子没有怒容,声音都是无起伏的平淡。
江管家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形容枯槁的江柏林。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老爷子眸中瞬间迸发出希冀的光:“问清楚了吗?是阿繇吗?”
江管家张了张嘴,几乎不敢对上江柏林的眼睛:“是的先生,但是——”
在见到江管家这副表情时,江柏林已经明白了大半,听到江管家承认,江柏林瞬间面色苍白如纸。
他颤颤巍巍地抬手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下床。
江涛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江柏林的胳膊:“爸,您才刚刚脱离危险,这是要干什么去?又是和钟繇有关?”
江柏林挥开江涛,紧紧握住了江管家的手,那目光已然破碎,但仍带着些执拗般的自欺欺人。
“不会的,不可能!现场有那么多人,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是阿繇呢?一千多个人啊江管家,偏偏就只有我的阿繇被埋在那里了?我不信,我不信,江管家,让司机来接我,我得去现场看看,我去挖,我自己去挖,我得把我孙女挖出来啊——”
一把年纪的老人声泪俱下,看得江管家都红了眼,忍不住别过了头。
他的情绪愈发激动,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变得短促而急切,额头上青筋暴起,却铁了心要去考古现场。
江管家赶紧给老爷子顺气:“先生,您先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被埋在地宫的确实是二小姐没错,但我在现场看到了姜会长,还加了他的联系方式。姜会长说,他找来了更专业的救援队,探测到二小姐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真的?!”江柏林的手握的更用力了,他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阿繇现在真的没有生命危险?!”
江管家认真地点头:“是真的,姜会长让我们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