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于家村村口走来一行人,最前面的是一个女人,穿一身黑衣,手里提着一把黑色的灯笼。
微弱的烛光根本无法穿透黑色的灯笼外罩,只能从灯笼的底部散发出一圈微黄色的光线。
女人的背后跟着四个壮年,他们的肩膀上扛着木杠子,中间抬着一口白色的小棺材。
棺材的个头很小,比正常的棺材要小上一圈,不知为何这口白色的小棺材居然没有上红漆。
这行队伍透过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了整个于家村,朝着村尾后山的方向走去。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女人停下了脚步,在女人面前站着一位老者。
上身穿一件蓝色长袍,脚上踩的是千层底的布鞋。
头上戴着一顶浅蓝色的帽子,即便有帽子遮挡,也没办法完全压住那雪白的头发。
虽说老者面容上挂着深深的皱纹,但他的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就像两颗夜明珠一般。
女人在老者面前停下脚步,轻声开口:“太爷爷,我带兰兰回来了!”
听完女人的话,老者猛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一道烟雾后,才缓缓开口:“回来了好啊,回来了好,回来了就好!”
说话间,老者从女人手里接过那把黑色的灯笼,继而走在前面引路。
一男一女,带着四个年轻壮汉以及一口白色的小棺材,朝着于家村后山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百天后,于家村。
“于石头!快醒醒!”
睡梦之中,我听见外面有人呼喊,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二叔公家的于玲玲,因为在整个于家村,只有她才这样叫我。
我本名可不叫于石头,我的大号叫于海龙。
听二叔公跟我说,我从小就命硬,三岁的时候死了爹,四岁的时候又死了娘,五岁的时候连唯一的哥哥也让我给妨死了。
二叔公觉得我的命太硬了,最终把我交给了村东头的老光棍于大海,让我跟着于大海学一门雕刻石碑的手艺,让我以后也好有口饭吃。
我六岁跟随于大海师父学习雕刻,日子过的都算平妥,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师父可能也被我妨死了,毕竟他当年去世的时候才四十岁。
于是,我便成功继承了师父的老本行,拿起了雕刻石碑的手艺,帮着于家村以及附近大大小小的村子刻一些石碑或者牌位,虽然赚不到多少钱,但不至于饿肚子。
“玲姐,我的玲玲姐……你能不能不要喊我的外号?”
“于石头,太阳都已经照到屁股了,你再不起床的话,那我就要进去了!”
“别别别,你是我亲姐,你容我片刻,我这就穿衣服!”
奶奶个腿儿的!
我最烦的就是二叔公家的这个女娃娃了,老大不小了,不去找个正儿八经的对象过日子,整天来烦我。
我心里一边咒骂着,一边穿衣服,如果我拖延片刻,这个不知深浅的女娃娃必然要闯到屋里来。
穿好外套,我推开门抬眼望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升起,感觉能有九点多钟了。
“啊,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我不禁感慨了一番,而后伸开双臂,伸了伸懒腰。
“于石头,你是不是找死?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吗?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于玲玲一边冲我愤怒的叫喊着,一边将我举起来的胳膊打了下去。
此刻,我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于玲玲,说实话,她跟以往没有一丁点的变化,依旧扎着那两个万年不变的马尾辫,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蓝色花底的衬衫,还有那条不知道穿了多久的黑色短裤,再加上那双破旧的粉色拖鞋。
唉,也怪不得她了,以她目前的样子来说,恐怕整个于家村也不会有哪个年轻小伙子看上她。
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着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