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节时候,贴的春联,时间久了,在门框上留下了黑色的印记。
虽然外观普普通通,但里面是不久前才重新装修,四张乒乓球桌、两张台球桌,还有一个羽毛球场,舞蹈排练厅,还有一个比较时髦的小剧场,虽然叫做职工俱乐部,但并没有完全对群众和普通职工开放,只有县里领导才会到这里休息锻炼。
和普通的照明灯发黄发暗不同,俱乐部里面用的是灯管,让俱乐部里面夜如白昼,别有洞天。俱乐部里冷冷清清,不知道是因为红旗县长要来,还是本身就没有人到这个地方来。
看了时间,不过是七点三十,县委常委,县总工会主席刁勇和负责俱乐部的办公室主任已经在等候。马叔和张叔一个是常务副县长,一个是县委办主任,在县委班子里的排名和话语权都比刁勇重不少。三人在一起抽烟,看得出来,张叔和马叔有着职务上的优越感,此刻的刁勇,虽然也是县委常委,但是明显地有充当服务角色的意味。
事实上刁勇确实也从未有过在政府任职的经历,一直是企业干部,从土产公司的负责人到化肥厂负责人,又到了纺织公司的负责人,是五十出头从县纺织公司党委书记的职务上提的县总工会主席。在政府序列里虽然话语权不多,但在企业层面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红旗县长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大家抽了一支烟,也就找了两张桌子热起身来。刁勇主席和马叔一组,看几人年龄都已经五十出头,但打起乒乓球来是毫不含糊,一旁观战的我注意到,尽管刁勇在球技上不如张叔和马叔老练,但他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每接一个好球,他都会露出满意的微笑。而每当失误时,他也会爽朗地笑起来,显得非常真诚。
就这样,四人在乒乓球桌前度过了愉快的半小时。红旗县长的到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和谐,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球拍,重新回归到各自的角色之中。不过,在我看来,乒乓球确实拉近了大家之间的距离,至少在那一刻,他们都只是简单的人,享受着运动带来的快乐。
红旗县长这次接待的是地区政协的一位副主席,接待之前先干了一碗中药,表示确实不能喝酒。来到俱乐部,红旗县长已经换上了运动服,兵虽然没有穿正装,但县长依然是大家的中心,大家围着红旗县长,等着指示。这是刁勇的主场,能够为领导服务也是一种表现的机会,所以我们几人并不主动上前端茶送水。
刁勇已经端上了茶,红旗县长喝了两口,章永山就接过了杯子,红旗县长拿着球拍,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胳膊,算是做了热身,看了几人一眼微笑道,朝阳啊,他们说你当兵的时候干的是给原子弹抛光打蜡的活,我要领教一下了。
我拿着拍子看着马叔和张叔,马叔一脸坏笑地道:老李,老李说的。
红旗县长拿着拍子,就一个漂亮的发球,乒乓球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奔我而来。见状我也迅速挥动球拍,将球打了回去。几轮下来,球没有落地,我紧张的心也就慢慢地平静下来。红旗县长看似随意的发球和回球,实则暗藏力量和技巧,看得出来,红旗县长的乒乓球着实打得不错,而我牢记马叔说的,把球往红旗县长的拍子上打。
乒乓球桌边的氛围既紧张又轻松,每个人都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球桌上的局势。红旗县长的球技逐渐展现出来,他的每一个击球都精准有力。
在旁边观战的马叔、张叔、刁勇和其他几人,每当我没有接住球,都对红旗县长的球技赞不绝口。每当红旗县长没有接住球,几人表现出了对我球技侥幸的指责。
一局结束后,大家都围拢过来,刁勇给红旗县长递上毛巾和水。红旗县长笑着道,都还没有出汗,毛巾就算了。马叔道:比分算起来十分胶灼,红旗县长21比10,朝阳这小子打得不错。
我看着比分,不好意思地道:“这个比分还算是焦灼”。
张叔搓了搓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