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将她在城门说过的话了解得一清二楚。如此手段,再多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反像是欺君。
倒不如坦诚一些。
“奴才愚笨无知,不了解天下大事,只分得清好人坏人。所说的话只是妇孺的浅见,还求陛下明察。”
“既要朕明察,那朕便让你看个明白。”
晋安帝站起了身,看了谢宴辞一眼:“你们随朕去个地方。”
大太监守在殿外,吩咐着小太监去宣太医进宫,在偏殿等候着。
砸出去的镇纸乃是玉石所制,晋安帝在盛怒之中又没有控制力道,那一下怕是把宴王砸得不轻。
望着摇曳的树影,大太监叹了口气。
他跟在晋安帝身边多年,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成年的皇子除了太子就只有宴王。
太子身子孱弱,已然难以调养好。若再没有皇子出生,那皇位自然会落到宴王身上。
可晋安帝对待这个儿子却如同仇人一般,有时大太监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忧心。
但恰恰他也能够理解晋安帝的想法。
他如今虽正值壮年,但人天生对生老病死有着一种畏惧。
尤其是身居高位之人。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晋安帝对宴王应是惧怕多于怨恨吧。
大太监想得入神,直到有人在耳边唤了一声:“王公公。”
声音娇柔,带着几分不屑。
裴若雪一头如瀑的黑发高高盘起,梳成华丽的飞仙髻,几支金步摇斜插在发髻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额间贴着一朵娇艳的桃花钿,更衬得她面若桃花,娇艳动人。
大太监原名王贵,在晋安帝还在潜邸之时便在其身边伺候。
最后他入宫成为皇帝,做为奴才的王贵再用“王”这个字就不太合适了。
便改为了田。
日子一久,成为威风八面的大太监后,见了他的人,都不再称其为田,反而为了表示亲近唤一声:“大监。”
偏偏裴若雪以贵妃之尊入宫,谁都不放在眼里。
每每见到他,都故意挑衅一般唤一声:“王公公。”
大太监面色不变,笑呵呵地行礼:“原来是荣贵妃。”
裴若雪微微仰头,眼中透着几分傲慢:“本宫且问你,陛下可在里面?”
大太监低垂着眼,恭谨地回道:“回娘娘,陛下正在殿内歇息。”
“那正好,本宫做了甜汤,让陛下尝尝。”
说罢,提着裙子就想带端着甜汤的宫婢入内。
大太监赶紧拦下:“贵妃娘娘,陛下让老奴守在殿外,说谁来了都不见,您可别为难老奴。”
裴若雪冷哼一声,望着紧闭的门有些狐疑:“你这老东西,莫不是在糊弄本宫?”
“这殿内难道有什么人是本宫不能见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