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人欺辱至此,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家欺人太甚!
沈族长老泪纵横:“逾白你糊涂啊!”
三叔公提着拐杖狠狠往地上戳,声音颤抖:“欺我族无人,欺我族无人呐!”
若不是身旁的人扶着,三叔公怕是要一头栽倒地上。
其他族老俱是悲愤恸哭。
“若守信还在,逾白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沈守信若在,便是不升官也是堂堂县尊,何至于让个非官身的秦五爷逼得沈逾白发出如此毒誓?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女人的哭声,却是罗氏无力瘫坐在地上恸哭。
身边妇人想扶她起来,罗氏不肯,只仰头大哭。
她的儿子,怎么能受这等羞辱。
沈知行死死咬着牙,却也克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举人,竟妄图留在家中养老。
如今逾白被逼迫到极致,他毫无办法。
是他无能,莫说庇护族人,就算想帮逾白都做不到。
他有何脸面面对逾白,又有何脸面面对族人?
沈知行恨,恨秦家,更恨自己无能。
若他是进士,秦家还敢不敢欺负到沈家湾村口?
若他是七品县尊,秦家还敢不敢如今日般嚣张?
若他是六品、五品、四品官员,秦家还敢不敢如此羞辱族长,逼迫逾白发此毒誓?
沈秀清稚嫩却坚定的声音伴随罗氏的哭声响起:“我沈秀清今日在此发誓,今生必要进士及第,叫秦家人再不敢来我沈族面前叫嚣!”
沈知行转头看去,就见沈秀清愤怒的脸上满是倔强。
他喉头滚动,心中激荡,大声道:“好!”
紧随其后,便是沈鸿业站起身:“我沈鸿业今日在此起誓,此生必要为我沈族崛起而拼尽全力!”
从府试之后,沈鸿业整天被沈守忠责骂,怒而待在屋子里不出门。
后又因陈序等被抓,陈家人不知找了什么关系,让县学将沈鸿业开除。
一连串的打击让沈鸿业一蹶不振。
随着沈逾白连中四元,风光无限,而沈鸿业已经被沈守忠逼着下地干活。
前些日子,沈逾白中乡试的消息传开,沈守忠又对着沈鸿业破口大骂,还放话今年的徭役让沈鸿业去。
沈鸿业便想着,他果然一无是处,书读不好,农活也干不利索,不如浑浑噩噩过一生,省得痛苦。
可今日,他眼看秦五爷逼婚,眼看秦五爷用核桃砸族长,眼看逾白发誓终身不娶才将秦家人逼走,胸口一股名为屈辱的情绪四处乱窜。
浑浑噩噩就能不痛苦吗?
别人并不会因你无能而放过你。
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将无力反抗的人死死踩在脚下!
就算他读书差,那就种地,种地不行就经商,他就不信,这世间没有他一碗饭吃!
他力量虽微薄,总能省出一碗饭,省出一个大钱给族学,让那些有天分的孩子更安心读书,考科举,当官。
一个举人不被秦家放在眼里,十个举人呢?二十个举人呢?
他就要出这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