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黄昏,『明月茶会』的彩绘玻璃窗棂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折射出斑斓的光影。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从街角飘来,音符如同秋日的落叶般轻盈,在即将到达最高音时戛然而止,留下一片令人心痒的空白。
&34;又是这样&34;苏临风懊恼地合上钢琴琴盖,修长的手指无力地垂在身侧。这已经是他第三十七次尝试完成这首新作品,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完美的转折点。秋日的凉意透过街角的琴房窗户渗入,与他内心的迷茫交织在一起。
他漫无目的地在老街上游荡,直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咖啡香气引起了他的注意。抬头望去,一块做旧的木质招牌在暮色中散发着温暖的光晕:『明月茶会』。
&34;要来杯咖啡吗?&34;温柔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苏临风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进了这家从未见过的咖啡馆。店主明月空站在吧台后,正在擦拭一只维也纳咖啡专用的玻璃杯,杯壁在流萤的光芒中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店内的装潢让他驻足——一架1850年代的施坦威古董钢琴静立在角落,黑白琴键在流萤的光芒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琴身上的纹理讲述着百年的沧桑。墙上挂着各个时期的音乐大师画像:莫扎特温柔的微笑,贝多芬深邃的目光,肖邦忧郁的神情他们的眼神仿佛穿越时空,注视着这位迷茫的后辈。
角落里的留声机正在播放舒伯特的《即兴曲》,音乐像一缕轻烟,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古董座钟的指针走向七点,发出清脆的报时声,与音乐的节拍完美重合。
&34;维也纳咖啡,&34;明月空微笑着说,纤长的手指在咖啡机上跳跃,如同在演奏一首无声的乐章,&34;配上一段莫扎特的小夜曲,或许能帮你找到那个丢失的音符。今天的咖啡豆来自维也纳的老店,每一颗都浸润着音乐之都的灵韵。&34;
一只优雅的白猫轻盈地跳上钢琴,蓝宝石般的眼眸闪烁着神秘的光芒:&34;有时候,最美的旋律往往藏在沉默之中。就像那些未被写下的音符,反而最能打动人心。&34;
苏临风愣住了,手中的曲谱差点滑落:&34;你会说话?&34;
&34;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34;明月空将一杯散发着醇香的咖啡放在他面前,瓷杯碰触木桌发出清脆的响声,&34;就像你心中那首未完成的交响曲,它在等待一个契机绽放。&34;
咖啡的表面泛起奇异的波纹,流萤的光芒在液面上跳动,仿佛跳跃的音符在五线谱上起舞。苏临风凝视着杯中的倒影,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五岁那年,他第一次触摸钢琴琴键,稚嫩的手指按下的每一个音符都充满好奇与欢愉,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那时的音乐,纯粹得没有任何杂质。
十八岁,他的第一部作品《春之幻想》在音乐厅首演,掌声如雷。评论家们称赞这是&34;新一代音乐天才的诞生&34;,但没人知道那些旋律来自他对初恋的懵懂感悟。
二十五岁,他站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指挥着自己谱写的交响曲《生命之歌》,那是他的巅峰时刻。聚光灯下,他是最耀眼的新星。各大音乐厅争相邀约,他的曲谱被抢购一空。
而现在,三十岁的他却在创作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颈。那些曾经信手拈来的旋律,如今却像断了线的风筝,怎么也抓不住。技巧越发精湛,灵感却越发稀薄。
&34;你在害怕什么?&34;明月空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洞察人心的敏锐,&34;是失去创作的灵感,还是失去那个为你带来灵感的人?&34;
苏临风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几滴咖啡洒在纯白的袖口上,像几个跌落的音符。那些他刻意掩埋的记忆,在这一刻突然鲜活起来。
流萤的光芒突然变得明亮,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坐在评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