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沈君奕像是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张开手挡在妹妹身前,一双眼虎视眈眈,充满绝望。
“你要带妹妹去做什么?
你愿意去攀附权贵?自去攀附罢了,何必要带上妹妹?她还是个孩子!”
沈南微感觉有点奇怪。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其实沈君奕的提防心对他已经淡了不少。
前些日子,她单独带沈君芋出来听乐曲。
沈君奕也没说什么,大大方方毫不在意,就让她把妹妹给抱走了。
怎么今天忽然转了性,突然在乎起来?
沈南微一开始还以为沈君奕是发小孩子脾气故意耍赖,以为是因为她带妹妹不带他是,小孩子都有的嫉妒心作祟。
可是再仔细看,又觉得沈君奕那严峻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好像是真的把沈君芋看成是极其重要的宝贝。
而他拦在她面前,是真的害怕沈南微会把妹妹抱走,真的怕妹妹永远不再回来一样。
她觉得这可太奇怪了。
沈南微蹲下身子,失血过多和长时间的昏迷让她营养摄入不足,脸色显得憔悴而苍白,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
“君弈,小姨不会抛弃君芋的,小姨怎么把她带出去,后面还会怎么把她带回来的,只是现在,小姨需要君芋过去,给小姨做一个证明,好吗?”
沈君奕死死盯着沈南微的脸,似乎想要从她的笑容里看出破绽来,这女人是不是重生的。
她是不是知道一切,所以要带着沈君芋认亲?
为什么不带自己?
是因为知道前世的一切,知道自己恨她,所以先下手为强?
说自己不是太子的孩子?
或者陷害自己?
沈君奕的脑子一团乱麻,这段日子太平顺,一切都好像是老旧房子整修的时候工人把废旧前面涂得平平整整,金碧辉煌。
表面上看起来花团锦簇,内里还是一团乌糟,在阴暗里发烂发臭——看不见,不等于不存在。
等到再次暴露在太阳下,才发现已经比当初更加腌臜,不可忍受,不能挽回。
沈南微真没想那么多。
这么久以来,她一点都没怀疑过沈君奕?不可能,沈君奕甚至能提前猜中节俭令的事,那很大概率不是猜的。
只是她不能确定沈君奕是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还是重生者——这两者的差别可大了去了,直接取决于他对沈南微有没有那么高的仇恨值。
她害怕自己如果贸然提起要带沈君奕去一个明显充满危险,至少目前来看是非常危险的地方,目的性也过于明显,很容易被人看出来,而且也没有理由。
但是沈君芋不一样,太子遇刺当天,沈君芋在场,她可以证明沈南微不是专门蹲点太子的,
但是带沈南微过去也有风险,沈南微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跟孩子爹解释沈君芋的病。
她想好了,大不了什么赏赐都不要,功过相抵——功是自己的功,过可实打实不是自己的过,本应该落在原主身上的刑罚要真是落在自己身上那才叫没有天理。
沈君奕挡在前面不放松,两个人各有各的想法,但又都不能说出口,就这么僵持着。
公公打破了这份僵持:“主子说,当天晚上还有一个年约五岁的小女孩,长得很是玉雪可爱,主子喜欢得紧,可是你们说的这一位。”
“正是!”
“不是!”
两个人异口同声开口:“太子的意思,把孩子也一起带上,”看看沈君奕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公公偏着眼睛端详了一阵儿,“这位也带上吧,这也是主子的意思,毕竟是救命恩人,主子还是想感谢您全家的。”
这话听起来这么瘆得慌,但既然是太子的意思,沈南微自然没有借口拒绝。
沈君奕也没有,他跟着也好,最起码还能盯着沈南微,看她会不会做出卖妹妹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