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爬起来,尽管双腿已经被冰水冻到麻木。
“我的神魂不能在这具身体上久待,玉守辛苦了,让她回洛家闭关休息去吧,晴明的功力你我都知道,既然没几个人来,我就简单布置一下吧,具体的指令还是看后面皇帝的旨意吧。”
顾张怀三人一路不停,路边伤员的求助也不管不顾,堪堪赶到了藏书楼的废墟,空气中仿佛有过温暖,众人围着废墟高处的长胡子老头跪拜。张怀两人见状也从众跪倒,顾将离也要随之跪下,但膝盖像是上了水泥,死死的卡住跪不下去。
“不许跪。”那声音再次在顾将离的脑海中炸响,顾将离下意识的喊出声。
“谁在说话!”
张道恭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情节。
不是哥们又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顾将离吸引,不少新生认出了这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那三条林州野狗吗?”
“你也敢说,一个甘木养子,一个甘木徒弟,还有一个江南三大家之一的怀家独女,少说句话憋不死。”
众人议论纷纷。
高处的长者与慌乱的顾将离对上了眼,只有短短一秒,长者便昏死过去,但也就是这一秒,顾将离感受到了生物等级上的压制。
脑海中的声音同时消失,顾将离虚弱地趴倒。
众人纷纷站起,又只剩顾将离一个人跪着。先前的那位剑阁长老缓缓向着顾将离三人靠近,步伐在顾将离头顶停住。
“真不知道风主为什么特别点名要照顾你们这群烂人,”长老话语间毫不掩饰的厌恶,径直跨过三人,带领众人离开了藏书楼。
“你又犯什么病呢?”张道恭跳起来一个暴栗。
顾将离很是抑郁,看着自己的膝盖与手臂,总感觉有个人在操控自己的身体。
“让我自己冷静一下,你俩跟着他们走吧。”顾将离缓步离开,离开两人注视的目光。
狂落的雨流渐弱,最后的苍雷将黑云炸散,冬日暖旭照耀泥泞的陆地,坑洼水池的倒影里,顾将离的瘦弱身形碎成两人身影,踉跄蹒跚的不知去往何方。
“少侠,救命,我丈夫的腿被房梁压断了,帮忙把这梁抬走,救救我丈夫吧。”顾将离魂不守舍地走着,耳边一位婆婆操着沧州口音在苦苦哀求。
“哦。”
“救救我们吧。”婆婆几乎要跪下,眼泪混着泪水分不清。
“我来了!”顾将离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冲向街边坍塌的店铺。
与婆婆两人合力也搬不起这超重的房梁,顾将离向街道上其他游走的剑阁学子求助,不少人听见求救纷纷冲来,但在看见顾将离的面貌后又不约而同的站住。
“你是林州那个姓顾的?”赶来的几位术士侧着脑袋问。
不好的预感在顾将离内心升腾,但他心里仍想救助那个被压着的男人,
“我叫顾将离,确实是林州的。”
众人听闻顾将离肯定的答复,犹豫的脚步彻底停下。
一旁婆婆瞪着朦胧泪眼,哽咽着打量起顾将离,脚步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呜额,你,”婆婆的眼泪中映出残忍与决绝,顾将离摇着头,不自觉地呢喃:“不要,不要说。”
“滚开!都是因为你!你害死了水主大人。”一字一句扎进顾将离炽热的心窝。
周围不了解真相的百姓,就像视力不好的山羊,一旦有别的羊做出举动,都会本能地跟从效仿,从自己藏身的建筑物下纷纷探出头对着顾将离展开了无规则的霸凌。
熟悉的石子、菜叶,这次人们甚至不肯再在顾将离身上浪费鸡蛋。
顾将离两眼空空,双手仍然保持着搬动的动作。
“不是我干的。”心里想着,砸到身上的异物已经没有任何恶心或痛觉。
“滚出沧洲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