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对着镜子梳头,一下一下心不在焉,最后又把木梳扔到一边。
***
三天后。
早上开会,赵阿姐特意留下来找苏蕊谈话。
她觉得苏蕊年纪虽然小,但主意正,想跟她聊聊郭庆旺的事。
俩人合计半天,唯一的办法只有等。
苏蕊跟民兵小组长们一起参加棍儿操的演练,手里还握着老甘蔗。因为憋气,苏蕊舞的虎虎生威,谁见了都得叫声好。
练完棍儿操,苏蕊难得看到丸子。丸子爹娘走亲戚去了,放她出来撒野。
苏蕊不想回去吃午饭,于是跟她到供销社打算买块卤水的菜豆腐,一起到小木屋里炖了吃。
一大块菜豆腐能当饭能当菜,过去一点荤腥吃不上,还把豆腐当成荤菜来吃。
丸子抱着豆腐蹦蹦跳跳往外面走,差点被个男人撞倒。
苏蕊赶紧拉过丸子,小姑娘低头看着怀里的豆腐,幸好没碎。
苏蕊见到过来的人是庆男村的人,三五成群地走到柜台前面,买烟的买烟、买酒的买酒。
艳儿看的真切,从柜台出来在苏蕊耳边蛐蛐:“这几个人挣了几个钱烧包,天天过来买油炸花生米下酒吃。”
苏蕊说:“是不是在部队干活的?”
艳儿说:“哪是进部队干活,就是在部队外面帮着修路。不知道的还以为当领导了。”
“唷,这不是嚷嚷着要同工同酬的苏蕊同志么?”其中一个秃头男说:“同工同酬?做梦,让你们连活儿都没干的。”
另一个浑身带着酒气,挤眉弄眼地说:“还说什么活儿,寡妇们守着桃树就能做生意了,哈哈哈。”
苏蕊的脸一下沉下去,冷笑着说:“今天嘲笑别人是寡妇,明天自家媳妇变寡妇。”
秃头男当即怒了,握着酒瓶子说:“你咒谁呢?别以为你是女同志我就让着你。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苏蕊拿着老甘蔗拦在面前说:“被你看顺眼那是对我的侮辱。”
秃头男暴怒,往前猛冲一步。他边上的人想要拦他没拦住,眼睁睁看着他踩下豆腐,出溜两米远,裆部撕裂,劈叉停下。
酒瓶子在大家的注视下,一边流着酒水,一边滚远...
“哎哟老子的酒,哎哟疼死我了!小兔崽子暗算我!”
苏蕊拉着丸子躲在身后:“她还是个孩子!”
艳儿也跟着说:“对,她还是个孩子呢!”
丸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你、你连小孩都欺负,你臭不要脸!哇哇哇——”
“赔老子的裤子!”
大中午过来买东西的人不少,秃头男夹着腿被人搀扶起来,还想要找丸子的茬儿,结果被颤颤微微出现的阿喜奶奶挡在面前。
阿喜奶奶一走三颤,指着秃头男的鼻子说:“我干孙女的事,就是我的事,赔、咱们上你家找我表侄女,我当她面给你跪下赔不是,咳咳咳——”
阿喜奶奶的表侄女是秃头男的奶奶。
秃头男:“......”活祖宗,惹不起。逢年过节,他奶还得给人家拜年呢。
他被人搀扶着骂骂咧咧地走了。
阿喜婆婆望着他们的背影哼哼,她一个老不死的没别的本事,就三字——辈分大。
苏蕊抿唇笑,艳儿又去拿了块豆腐塞到丸子怀里:“小祖宗你也别哭了,再哭我跟你娘告状了。”
丸子掂掂豆腐,抹把眼泪。她泪珠子来得快,去得快,他们走没影了,她的泪珠子也没影了:“谢谢艳儿姐姐。”
苏蕊拍拍她的头,转头问阿喜奶奶:“怎么不去吃饭?”
村子里年纪满六十的孤寡老人有大锅饭吃,跟知青同志们一起,每天还有颗鸡蛋。
阿喜奶奶撇撇嘴,从兜里掏出一元钱颤颤巍巍递给艳儿说:“孙儿,给奶来二两烧刀子。”
苏蕊一把抢过钱,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