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吗?”母亲忧心忡忡地问父亲,眼神中满是担忧。昏暗的屋子里,墙壁上的泥灰已经斑驳脱落,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农具,母亲扶着摇摇晃晃的桌子,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的艰难。
“嗨,你呀,古话讲,学徒学徒三年为奴。趁咱俩还能干得动,吃点苦,等他们长大了,你就是富婆了。”父亲满脸憧憬。
“不光是他们走了,家里农活没人干,累点倒也罢了,还得多花不少钱。”母亲抱怨道。
“不就是孩子在师父家吃的米吗?咱省着点就行。至于看师父的一年三节的糖、糕、烟酒钱,咱再咬牙坚持坚持就过去了。”父亲乐观地劝解。
不光是送礼的钱,你看,老三去了师父家,两家就有往来,多了一门亲戚。老三的师傅家,师父、师娘今年都三十六岁,师傅的父母又六十岁了,今年他家要盖新房,弟弟要结婚,这些都是要送礼的,那个礼不得要花一二百块?老大还没出师,老三又去,我想有这钱和时间,不如送孩子读三年书,过年过节不用给老师送礼,也不用攀亲戚,还能帮家里干活,学这三年徒弟不就等于念了六年书吗?”母亲苦着脸分析道。
“你呀,你看那八爷,大学毕业了,分配到江南东至县水利局,得罪了公社干部,蹲了三年,还不是回来种地?再看畈老屋舒家老大念书,还不如老二学木匠手艺吃香。荒年饿不死手艺人。要是咱儿子都读到大学毕业,得多少年呐?”父亲望着母亲,耐心地解释。
“唉,那让孩子去当兵。”母亲无奈地拍了拍父亲的手臂。
“当兵咱家没关系,孩子文化程度不高,当三年回来还不是老样子?到时候家里穷,连媳妇都娶不上。”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
母亲呆呆地望着桌上昏黄的豆油灯,灯芯微微颤抖,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定,映照着母亲疲惫而又焦虑的面容。仿若迷失在荒山野岭,站在没有路标的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从,满心都是对家庭未来的迷茫与无助。回想到和父亲曾经对孩子们未来的种种设想与讨论之中。然而,这些设想都随着父亲的离去被打乱,家庭的命运也陷入了更深的迷雾之中。
“唉,可这老头子刚说完不到两年,自己就先走了,留下这烂摊子……”母亲眉头紧锁,疲惫地挪了挪身子,心力交瘁之感溢于言表。
“喔——喔喔”大公鸡的打鸣声,惊醒了这寂静的夜晚。回家后的第一天晚上,我都是在梦中畅游。东方已泛白。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新的一天喧闹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