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张逐渐白热化,熙珠一边逐字逐句翻译律师们的话,一边自然而然地沉浸在案件中。
当丈夫的录音文件被公开时,法庭上陷入了一片沉寂。
那些话实在难以启齿。妻子双手掩面。
现在只剩下法官的判决。
妻子低垂着头,突然间奇怪地看着熙珠。
她缓缓地开始打手语。
“疑心症是治不好的。”
“……什么?”
“无论什么都有第一次症状,我当时就该逃走。”
妻子的嘴角微微上扬。
“绝对不要掉以轻心。丈夫成为敌人只在一瞬间。我一生都作为聋人生活,但最难沟通的不是这个国家,不是外国人,也不是健全人。”
而是我家里的丈夫。
‘简直是无法交流的一群人。’
熙珠不知为何避开视线,只是动了动嘴唇。
‘你家也有这样的情况吗,翻译官?’
‘……啊,可能吧。’
‘那你可不要像我一样后悔。’
终于,门开了,法官们走了进来。
被告的妻子用冷淡的表情做了最后的手语。
——应该炸掉两个才对。
熙珠的背脊一阵发凉。
“——熙珠,亲爱的,熙珠?”
中心主任摇了摇她的肩膀,这才让她耳边的嗡鸣消失。
“你听清我说的话了吗?”
“什么?”
熙珠有些茫然地反问。
“你觉得翻译庭审怎么样?以后还想试试吗?”
熙珠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
法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穿着法袍的检察官和法官,被保安押送的囚犯,大声哭喊的人们。
熙珠干裂的嘴唇微微湿润。
威胁罪、名誉毁损、信息通信淫秽罪、通信秘密保护法违反等……
熙珠第一次回想起自己意气风发开始的工作,却以悲剧收场。
那一直被异常升高的肾上腺素巧妙掩盖的真正危险。
“熙珠,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她对担心的中心主任露出一丝微笑。
“法院的工作……让我心惊胆战,不敢继续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常来这里,我觉得自己会犯罪的。”
被告席上的妻子。熙珠对那张脸并不陌生。
那天打破玻璃窗逃出来的自己也正是那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