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缩在花绮梦身后的鬼差瞅着前方银发的天女，其周身仙气缭绕，双眸迸出浓浓怒火，
好似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撕了挡在他面前的赤瞳花灵。
他好歹是个男人，哦不，男鬼！
这样躲在花绮梦后头，面子实在有些挂不住。
鬼差挺起胸膛，正欲上前向萧灵儿坦承牌子是他挂的，花绮梦却已经开了口。
“没错，采花贼这一世会变成女人，全是我的主意。”
鬼差瞪大了眼睛，“花姑娘…”
只见萧灵儿的美眸都快气得烧起来了，但花绮梦却没有半点惧意。
反倒是鬼差自己，上下排牙齿都忍不住在打颤。
“你信不信本天女一掌就可以拍死你！”
萧灵儿扬起手，作势就要朝花绮梦挥去。
“信，怎么不信？”
花绮梦唇畔含笑。
“萧尘都可以两指折了我的花茎骨，你是他的姐姐，一巴掌搧得我魂飞魄散都有可能。”
萧灵儿冷冷地盯着她，萧尘在九天上向来不苟言笑，此番历劫却难得动手摘了这朵幽兰迷影，实在不是他昔日的作风。
在心底思忖了片刻，萧灵儿寒声哼道：“你可知这一世萧尘为了你，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
“哪有历劫不辛苦的？”
花绮梦扯了扯嘴角，如果飞升上仙的过程不苦，那萧尘做什么下凡去渡那三世，吃饱撑着吗？
在心底鄙夷着受姐姐如此疼惜、保护的仙尊，花绮梦想着，前两世她过得那么坎坷，又有谁关心过她呢？
萧灵儿从怀里掏出一物，搭着仙术向前抛去。
花绮梦抬手接过，冲击力在她掌心印下一道红痕。
但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定睛看清那物，赫然发现是“万华镜”。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弟弟被你害成什么德性！”
花绮梦低头望着镜面，万华镜缓缓浮现出慕容海死后，月瑶抱着他在紫荆湖畔悲泣的模样。
那哭声透过小小的镜子传入她的耳中，扯得她心尖发疼。
抬手抹了抹镜面，花绮梦似乎想借此抹去月瑶脸上的泪珠。
可她早已不是慕容海，更不可能出现在活生生的梓嬅面前。这泪，只能任由它淌下。
此时画面像是水波般晕开，只见月瑶独自一人坐在宫里的院落，宫娥的呼唤似乎也喊不回她的心神。
她就坐在石桌旁，对着天空喃喃低唱，歌声清宛悲戚。
花绮梦不禁深吸口气，才能忍住喉间的哽咽。
这样的月瑶，真的自由了吗？
接下来画面再度变化，但花绮梦已经不想再看下去。
她伸出手将镜子递回给萧灵儿，心底像是有颗大石压着，沉闷、难受。
“怎么样，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萧灵儿捕捉到她赤眸底的淡愁，厉声质问道。
“…不是。”
前一世林尘逸也郁郁而终，这一世月华更是因为慕容海的死，心不再自由。
这样的结局，的确不是她想见到的。
萧灵儿瞧她收起方才嚣张的气焰，冷哼道：
“那好，下一世是最后一世，你绝不能再干扰萧尘渡劫！”
花绮梦不解地望着萧灵儿。
命格是司命写的，她喝完孟婆汤去投胎就忘了她与萧尘的种种，又该怎么去避开？
看她脸上疑惑的神情，萧灵儿手腕轻转，掌心霎时出现一个戒指。
“戴着这个去投胎，其余的本天女自会安排。”
瞥一眼那彷若月环食般的白色玉戒，花绮梦瘪了瘪嘴。
“为什么你说戴本姑娘就得戴…”
“花绮梦！”
被萧灵儿吼得耳膜鼓胀，花绮梦赶紧伸手接过。
“好啦！”
怎么这动不动就吼人的性子和月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