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二,京城降下了第一场雪。
接下来的五日,徐容容几乎成日待在茶室。
这里不似书房,四面窗子全部被她打开,凛冽的寒风可以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而茶室中央的炉火亦能护着她不至于受寒。
书库中的藏书几乎被她不眠不休的全部翻完,只除了眼前这本。
破损的书页早已散落的残缺不全,字迹模糊到几乎难以辨认,但她仍旧执拗的一个字一个字辨认着。
每晚穆戎趁着夜色归来,看着她满身的倦意和发红的双眼,满心俱是说不出的心疼。
但他知道,徐容容认定的事情若是没有结果,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也只能是等她倦极睡着后,才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回卧房。
可一旦抱起,便再也舍不得放手。
但眼下不是缱绻旖旎的时候,他和她都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他在她的眉心印下一个深吻。
而后为她盖好锦被,转身去了书房。
西北道和岭南道,穆家军暂未传回消息,那边是否有私军驻扎并不详。
但穆伍在昱州城却有了些收获。
飞鸽传书回来,上面只写着两行字:“查实,私军将领邹日夏,楚阳人。”
楚阳邹日夏!
穆戎眸色凛冽,果然是你。
……
书房的灯忽明忽暗。
一个时辰
后,穆戎走了出来。
穆易一直守候在外,这几日侯爷越发忙碌,他估摸侯爷随时有事差遣,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半点也不敢耽搁。
“爷有何吩咐?”
穆戎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他,接着说道:“吩咐江南道的穆家军,让他们全部听从穆伍差遣。”
穆易心中估算片刻:“江南道穆家军一共七十八人,若集中调动恐引人注目。”
“谁注目,便杀了谁。”
“这……动静岂非太大?”
穆戎冷笑:“眼看着即将撕破脸,即便闹出些动静又如何。”
年关将至,他没有时间再陪皇帝兜圈子了。
见自家侯爷主意已定,穆易便不再耽搁,连忙传信去了。
许是心中不踏实,穆戎安排完一切之后,便赶忙回房。
果然,只见徐容容披着斗篷,倦意十足的站在门口。
他心中微震,几步上前。
“天寒地冻的,怎么站在这?”他满眼心疼。
抬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果然是异常的冰冷,他皱起眉头:“手这么冷,你站了多久?”
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温暖,徐容容面露喜色:“侯爷身子竟不冷了?”
他自从中毒之后,体温一直异于常人,更何况这几日刚刚下过雪,即便他的寒毒没有发作,也不该如此温暖,难道这些日
子她与舒庆的摸索终于有了成果?
穆戎闻言笑道:“容容把我养的这般好,寒毒自然也要退避三舍。”
迎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眸。
徐容容有一瞬间的晃神,趁她呆呆愣愣的样子,穆戎拢她入怀,带着她回了房间。
房中温暖,穆戎为她解下斗篷。
见她只穿着一身中衣,穆戎再次皱起眉头。
他本想拿出丈夫的架势,训斥不听话的娇妻几句,但见她冻得发红的鼻头,想着方才回来时,她翘首以盼的样子,到底说不出一丝重话。
只是长臂一展将她拦腰抱起,紧走几步将她塞回到被窝里。
用被子将她整个人拢住:“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我没有。”徐容容小声道,“我只是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了,这么晚还去书房,我怕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毕竟中毒这么大的事,他就将她瞒得严严实实。
“不过是穆伍那里有了些发现罢了,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