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的心思如何,穆戎一眼便知,看着她那几不可见的颤抖,他点了点头应道:“本侯正好来拜访平安县主。”
说完,他扶着徐容容在主位落座,而他自己则坐在徐容容的身旁,不再多置一词。
林夫人见状抬头看着上座的徐容容:“这位便是平安县主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透着善意。
这与林皎月给人的感觉大不一样,既没有积重之家颐指气使的张扬,也没有长辈对晚辈固有的睥睨姿态,仿佛是邻家一位长辈笑容可掬的看待素昧平生的一个晚辈,不由让人心生好感。
徐容容于是起身行礼:“平安见过林夫人。”
林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理应受这个礼,但她却起身避开,伸手拉过徐容容,笑着说道:“县主年纪虽小却仪态稳固,难怪陛下如此喜爱,可惜受封之时我不在场,不能得见县主的风采。”
她说着,身后的嬷嬷捧着一个礼盒上前。
林夫人接过礼盒递到徐容容手中:“前些日子听闻你冬日受到惊吓病了一场,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好在楚氏族中藏有一株千年山参,希望可以用
它来为你压压惊。”
徐容容闻言连连推拒:“如此珍贵的补品,平安愧不敢当。”
“县主这场病是深受我家那两个孽障所害,我没有教养好自己的孩子,自然应当替他们来赔罪。”林夫人说的如此直白,这倒让徐容容一时有些猝不及防。
她皱起眉头:“林夫人此话何意?”
林夫人露出一抹凄楚之色:“皎姐儿被我们惯坏了,自小只教她琴棋书画、诗书兵法,但没纵着她的性子肆意妄为,也正因如此才会连累到县主,如今她容貌尽毁,策哥儿形同废人,也算是自食苦果,我身为人母却不曾教养好自己的孩子,此乃失职;连累无辜之人遭殃,此乃失德。”
“我林楚氏失职失德,自然要来向县主和侯爷谢罪。”说着,她低下头便要下拜。
徐容容忙伸手扶住她:“夫人不必如此。”
林夫人如此坦诚,又是真诚赔罪,徐容容与穆戎对视一眼之后,缓缓说道:“此事乃平安与林大小姐之间的恩怨,与夫人无关。林大小姐屡次三番害我以及我身边的人,若非我们命大,早已是一具枯骨,此中恩仇并非夫人一株千年山参或者一两句话
便可消散的。如今她被害毁容竟还想算计到我的头上,更是万万不能……”
“县主误会我的意思了。”徐容容话音未落,林夫人便说,“我此番赔罪并不是为了让县主出手相救,太医都治不好的疤,我又有何脸面来求县主?”
见她这样说,徐容容倒更加奇怪了:“若非为林大小姐求药?夫人今日前来……”
林夫人满面苦涩:“我此生只为自己做过一次主,结果却犯下了大错,楚氏一族将来恐怕会受我连累,我只希望今日与县主和侯爷结个善缘,若是他日林家真的犯下大错,还请两位看在楚氏无辜的份上,放他们一马。”
她说的如此凝重,倒让徐容容不知如何应答:“夫人言过了,平安虽是女眷,但亦有所耳闻朝堂之上陛下最倚重的便是林尚书,便是有所不妥也由陛下定夺,平安与侯爷何德何能可以决定林家生死?”
“县主不必自谦。”林夫人淡淡一笑,“说句倚老卖老的话,侯爷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年少时侯爷在军中摸爬滚打,对朝堂险恶概无所知,然而这一年来我却能感觉到侯爷已远不像年少时那般稚嫩,如今举
手投足间皆有一番沉稳霸气……再者,眼下太子被废二皇子倒台,三皇子即将立功回朝,新的朝局之中,侯爷必定位列高处的中流砥柱,我自然要舍了脸皮来求上一求。”
她这一番话,让穆戎下意识的看了眼身畔的徐容容,生怕她再被林夫人勾起疑心。
好在少女听完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