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里都要来花圃走上一圈,对着此处的景致指手画脚一番,处处透着俗不可耐。
他一度有种奇怪的感觉:蠢钝如此的人,是怎样坐上六品京官之位的?大周朝堂是无人了吗?
穆戎笑着看他:“放心,很快你便会解脱了。”
“但愿这一天能早早到来!”
许向南说话间,穆戎便隐隐听见了一阵脚步:“她来了。”
穆戎内力深厚,许向南知道他并不会听错。于是收起花剪,看了穆戎一眼:“你来此处等她。”
说完便退了出去,将偌大的花圃留给了穆戎。
徐容容进来时,就看见了站在梅树下的穆戎。
他穿着黑狐毛皮大氅,那棵梅树通体雪白,伸展的枝桠仿佛翩翩起舞一般,映衬得树下男子,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雪地反射出的光泽映照在他的狐皮大氅之上,随风轻摆波光粼粼。
他头顶的玉
冠上,正落着一瓣白梅,构成了一副无暇画卷。
少女的心头一跳,声音轻柔:“侯爷找我来,是为何事?”
穆戎闻言,方才转过身来。
徐容容在京中朋友不多,因此年节不用外出,穿着上便以舒适为主。
淡粉色棉绒褙子,配着藕荷色长裙,未施粉黛,头上用一枚白玉簪子随意挽着。
站在雪地中间,亭亭玉立,又带出一丝慵懒。
许是来之前正在作画,她的尾指上还有染着淡淡的墨迹。
穆戎缓步向她走来,目光灼灼,带着无限柔情。
他停在她的面前,展颜一笑:“容容为了见我,便如此急不可耐?竟是连手都未洗就跑来了?”
徐容容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尚未清理的墨迹。
她有些羞赧的抬手理了理鬓发:“侯爷年节下冒冒失失的跑来,只说有急事,我还以为是穆姐姐那边……”
“只是因为担心三皇妃?”穆戎故意逗她。
看着他戏谑的样子,徐容容知道这人便是没老实几天,又要来闹她,于是瞪他:“看来侯爷并无什么事,不过是来寻我开心罢了,既如此我便不奉陪了!”
她说完,气鼓鼓的转身。
但还未走出一步,便又被穆戎扯了回来。
徐容容:“……”
“四天未见容容了,你便让我多看一会吧。”他笑着说,眼波流转间,柔情脉脉。
他说的这样直白,将徐容容闹的满面绯红。
见自家的小姑娘,如今动辄红脸的样子,穆戎心中一暖。
如今势头正好,
但他亦不敢造次,略略逗她一两下便足矣,若是再多只怕她真的要恼了。
于是正色道:“我想向容容借一个人,不知可否?”
话风转变如此之快,倒让徐容容有些愕然:“谁?”
“你的护卫,楚河。”
徐容容愈加奇怪:“楚河如今还在江南养伤,他能帮侯爷做什么?”
“他可以帮你穆姐姐,永远摆脱麻烦。”穆戎说完,看着她,“若你愿意的话,我便着人飞鸽传书,让他回京。”
事关穆浅音,徐容容不能拒绝。
但楚河的伤?
她心中盘算着时间,若于家村族医和舒庆的说法,如今的楚河已经伤势初愈了,只是不知能否上路。
只需看她神色,穆戎便知她心中正担忧什么,于是说道:“放心,我会着人安排好马车,他回京的路会比你我更舒服。况且,只有带伤入京,告发常靖才更真实。”
“那皇庄背后的主使,竟真的是常靖?”徐容容问道。
穆戎点了点头。
常靖是太子的人,此事必定会牵连到太子,如此说来,若想坐实此事,楚河与那名皇庄中的侍女的确需要尽快回京。
徐容容应道:“既然已经准备妥当,那我可以答应你,但最终还要看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