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热闹声不绝于耳。
新房内。
张清冉和李礡并排坐在床上,两人都局促着。
最后还是张清冉率先打破沉默。
“相公,我饿了。”
张清冉本想直呼其名,想到吴大嫂还教过她,只要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今后都得叫李礡“相公”。
她改了口。
“嗯。”
李礡大脑很乱,他无法想象曾遥遥见过一次的女子竟然成了他妻子。
拜堂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的。
现在更是如坠云雾,不知身在何方。
陡然被张清冉软糯糯的“相公”二字唤着,他听得心里发痒,慌乱站起来,忙不迭去厨房给她端吃的。
很快,他回来。
一碗香甜的白米饭上摆满了菜,有荤有素,还有个甜面馒头。
怕张清冉噎着,李礡另外一只手还给她端了一碗鸡汤。
张清冉先喝了鸡汤,再吃光饭菜,吃饱喝足后她就困了。
今天她早早起来,梳洗打扮换衣服。
从稻香村到木棉村,花轿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又加上拜堂走流程,现在日暮西下,恰好是睡觉的时候。
“相公,你不歇息吗?”
张清冉忘了刚才两人发生的不愉快,她吃饱后心情大好,脱了喜服准备休息,瞥到李礡一动不动,她想起吴大嫂叮嘱她的事,忙又爬起来去解李礡的喜服。
“吴大嫂说过,新婚之夜要洞房,相公,你快跟我洞房啊……”
张清冉牢记吴大嫂的交代,洞房,就是新婚夫妻一起躺在床上睡觉。
现在她困了,他若不睡,他们便算不得洞房。
也就不能是真正的夫妻。
张清冉不会解男式喜服的腰带,解了半天没解开。
她也没多想,下床便蹲在他身前。
李礡身长七尺,张清冉蹲下后,脑袋便到李礡的腰上。
李礡低头看着张清冉白皙的脸庞,红润的唇,脱了喜服换上的亵衣袖子也是少了一大截,露出藕节似的胳膊。
因为着急,她额头都沁出细薄的汗,女子的芬香,视觉的冲击,再加上张清冉的手时不时触碰着他,他呼吸一滞。
喉头也愈发干燥嘶哑。
“你别动,我自己来。”
李礡从未如此难受,他刚解了腰带,胳膊便被张清冉拖住,整个人也被带到床上。
“相公,我们早点歇息吧,今日好累呀。”
张清冉抱着李礡的胳膊,很快进入了梦乡。
李礡此生,跟女子讲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平时出摊,都是三弟称重跟客人商谈,他只负责杀猪宰羊拆砍大件的骨头。
更别说此刻跟女子同床共枕,那女子,还是他曾心动过的。
这一夜,李礡煎熬至极。
偏偏张清冉睡得香甜,酣睡之际,甚至还抬起一只腿跨到他双腿上压着。
淡淡的花香萦绕在他鼻端,女子昳丽的容颜,粉嫩的唇,让他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次日卯时未到,李礡拖着汗湿的亵衣落荒而逃。
先是去外院给自己浇上一大盆从井打出来的冷水,又舀起一勺狠狠灌入腹中。
这才堪堪压制住那阵逼疯人的燥热感。
从家里到羊圈还有段距离,李礡像往常一样架着骡车离开。
不一样的是,今天他离开前,还回头看了眼酣睡的张清冉。
原来,这就是成婚的感觉。
不再像以前那般无牵无挂。
张清冉在李礡走后,一觉睡到日晒三竿。
李家厨房里。
陈宝珠在灶头烧火,江秋柔在搅动着锅里的粥。
昨晚席面上剩了一些菜,今早她们热热便当做一餐。
“都巳时了,她竟然还不起床!这是在等着我们把饭端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