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太孙明察秋毫,我们真的是生计艰难。”
“今夜,盘湖庄那些人还杀害了我们。”
“我们忍无可忍,才聚集至此。”
“……”
“求太孙开恩,为我们主持公道。”
随朱允熥而来的戴星海,石元驹等人也紧随其后。
石元驹望着熊熊火光中的废墟,横陈的尸体和血染的土地。
心中暗自思量,这些百姓理应依大明律法裁决。
虽说人多力量大,事儿也是大伙一块儿干的,责任或许能摊薄些,可板子总得挨,不能说免就免。
这么着,才算给大伙儿一个交代,也是守了祖宗的法。
他刚打算开口,脚还没迈利索,就被戴星海一把拽住了胳膊。
石元驹扭头一看,戴星海冲他使眼色,示意别开口。
他眉头一蹙,只好收回脚步,挨着戴星海站定。
戴星海凑近耳语:“太孙比咱们任何人都向着大明。”
话音落下,戴星海不再言语,双手揣兜,目光锁定太孙。
朱允熥站在火光里,目光扫视着跪地恳求的百姓。
“本宫是大明皇帝钦点监国皇太孙。”
这话一出,百姓们的猜疑烟消云散,确认了这位少年郎的身份。
呼声更高涨了。
朱允熥面不改色,抬手示意安静。
“本宫来晚了,朝廷也慢了一步,让乡亲们受苦了。”
“别担心,本宫已派人前往丹河县,捉拿县衙官吏,问责问罪。”
“大家照朝廷吩咐,以工代赈,没领到粮的,朝廷补发。”
“房子塌了,朝廷会依令重建。”
朱允熥并未追究今夜之事,反先惩治官府失职,补发粮食,承诺修复房屋。
百姓心中大石落地。
这时,朱允熥脸色一沉。
“不过盘湖庄的富户,还有丹河县官府,无论何事,皆该由朝廷法律裁决。”
“你等今晚之举,或因愤怒,或随大流。”
“本宫知你们日子艰辛,中牟官府有过在先,盘湖庄人心生变在后。死罪可免,重罚也可免。”
人群中起了波澜。
不少人不解其意,还以为朱允熥要惩处。
朱允熥紧盯着众人,未待他们发问,便又开腔。
“好汉做事好汉当。兰考县黄河堤坝决口,朝廷决意大修,今夜在场每户出一人,完工前不得离堤。”
话音刚落,戴星海在石元驹耳边低笑:“瞧见没,谁说殿下不依法行事?”
石元驹苦笑,无话可说。
黄河堤工程浩大,潘开朗领头,河南百万人或将为此出力。